不行!”錢教授立刻反駁,站起身,“任何電力波動都可能再次刺激那個東西!更何況我們根本不清楚線路的損壞情況,盲目送電可能引發(fā)新的短路甚至火災!我們現在就像坐在一個充滿了易燃氣體的房間里,任何火花都可能是致命的!”
“那我們就活活憋死在這里?!或者等著天花板塌下來把我們全都埋了?!”孫浩激動地揮著手,“李飛!他的狀態(tài)!也許他能告訴我們該怎么做!他的那些‘感覺’!”
“你還要利用他?!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你想要的‘成果’嗎?!”錢教授指著昏迷的李飛,聲音因憤怒和悲痛而尖銳。
“夠了!”鄭代表低吼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他目光掃過周圍幸存者惶恐不安的臉,知道此刻任何內訌都是致命的。他是這里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必須做出決定。
“優(yōu)先尋找并分發(fā)所有便攜式氧氣瓶,給傷員和關鍵技術人員使用。結構小組,用一切能找到的材料加固b-7區(qū),沙袋、金屬支架,什么都行!孫博士,帶你的人,手工繪制目前能確認的線路損壞圖,我要最保守的評估,不準進行任何帶電操作!錢教授,你繼續(xù)……”他頓了頓,“……觀察李飛的情況?!?
這是一個艱難但相對穩(wěn)妥的決定,傾向于維持和防御,而非冒險進取。
就在這時,一直劇烈顫抖、囈語不斷的李飛,身體猛地一僵,然后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拉起,上半身驟然彈起!他眼睛瞪得極大,瞳孔深處仿佛有幽藍色的數據流一閃而過,用一種完全不同于他平時聲線的、冰冷而精確的語調,清晰地吐出一個短語:
“坐標……kepαuν(keravnos)……重復……kepαuν……”
聲音不大,卻在突然安靜下來的通道里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在爭吵的孫浩和錢教授。kepαuνo?那是什么?一個代碼?一個地名?還是……別的什么?
錢教授猛地撲到記錄本前,迅速記下了這個發(fā)音古怪的詞語。
幾乎就在李飛吐出這個詞的同時,一名滿身灰塵的結構工程師連滾爬爬地沖過來,臉上毫無血色:“鄭代表!b-7區(qū)!那根裂縫承重柱!擴大的速度突然加快了!我們必須立刻撤離那片區(qū)域!”
絕望和詭異的氣氛瞬間達到了。李飛的預般的囈語與現實的危機轟然碰撞。
鄭代表深吸了一口渾濁而沉悶的空氣,感到肩上的壓力重如千鈞。他看著重新癱軟下去、陷入更深昏迷的李飛,又看了看手中剛剛送來的、繪制在破損圖紙上的簡陋線路圖。
廢墟之上,余波未平,新的風暴卻已露出了猙獰的預兆。
時間在黑暗和沉悶中粘稠地流淌。每一口呼吸都變得愈發(fā)艱難,仿佛胸腔上壓著無形的巨石。
應急燈的紅光愈發(fā)暗淡,如同風中殘燭,預示著最終徹底黑暗的來臨。
墻壁上,那道被李飛“預”的裂縫,如同惡毒的活物,在眾人絕望的注視下,又悄然擴張了一絲,細微的碎石屑簌簌落下,聲音在死寂中清晰可聞。
醫(yī)療區(qū)傳來的消息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