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驚掉了下巴,視線落在男人臉上時,只見他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做派,可我卻從剛才他說話的語氣里,嗅到了一絲絲的不善。
是錯覺嗎?
我不確定。
但心口間卻隱約溢出一絲不安來。
一刻鐘后,我們一行人被安排在了雅字號包廂內(nèi),劉女士作為東家兼長輩馬上安排起了座次。
紀云州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在主座,舅舅的左側(cè),而梁皓渺作為今天主要的宴請貴賓,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舅舅的另一側(cè)。
張醫(yī)生跟梁皓渺關(guān)系匪淺,也就沿著他的位置坐,最后只剩下了我跟鄭欣然兩人。
小姑娘彬彬有禮,從進門到現(xiàn)在話都沒說幾句,一直乖巧的站在一旁,一副聽從安排的模樣。
八面玲瓏的劉女士自然也不會忘了她,耐心道:“月月,你跟鄭醫(yī)生坐一塊,小姑娘比較靦腆,多照顧一些?!?
劉女士說完這話之后便囑咐服務生了,所以她并沒有察覺到鄭欣然在聽到這個安排之后眼角的失落。
小姑娘幾乎第一時間看向紀云州,小嘴微嘟,眼里也是似嗔非嗔,雖然已強忍著情緒,但是卻帶著一種我見猶憐感的柔弱感。
也是,先前無論是在迎新會還是線下聚餐,紀云州總是護在她左右,這會兒分開坐,小姑娘多少會有些不適應。
但到底小,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藏也藏的不明顯。
我收回視線,眸光落在斜對面的紀云州臉上,只見男人一不發(fā)的靠在座椅上,眉頭微蹙,眼皮耷拉著,不說話時嚴肅又攝人心魂,而他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也在白玉杯沿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扣著,似在思考著什么。
大約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男人驀地掀了掀眼皮,清冷的鳳眸看過來時,深不見底的黑眸像一張網(wǎng),似要把我深困其中。
藏著怒意的網(wǎng)。
看到我心悸。
也是對視的這一瞬,我聽到男人肅然而凜冽的聲音:“傳菜的位置不安全,鄭醫(yī)生還是換個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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