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鄭欣然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我們相隔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等我人轉過身時,小姑娘已經(jīng)一蹦一跳的站在我面前。
她瞄了一眼我的拉桿箱,眼神里既有驚喜,又有好奇。
她的身后,紀云州如修竹一般站在原地,腳邊放著一黑一粉的行李箱,像極了陪著女友出門負責拿箱子的五好男友。
“出差,”我收回視線,坦然道,“去云城?!?
小姑娘瞪大雙眼,恍然大悟道:“原來師姐也是去參加交流會?!”
我微微頷首,沒做回應,但下一秒,鄭欣然卻忽然湊近,一把握住我的手,欣喜道:“呀,那真的太好了,我還擔心一會乘坐飛機時無聊呢,有師姐你陪著,我們還能一起說會話?!?
我被鄭欣然突然而來的熱情給嚇了一跳,但想著接下來的登機流程得我們?nèi)齻€人一起完成,我心里就很不得勁,找托詞道:“我得去買杯咖啡。”
“過了安檢再喝吧,”說話間,小姑娘拖住我的拉桿箱,“走,一起登機?!?
十分熱情。
熱情到我都不知道再找什么借口拒絕了。
三個人站在一起辦理托運。
紀云州一如既往的跟我裝不熟,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我。
如我所料,對于我是否去云城參加交流會的事,他好像并不關心。
而在這之前,我卻像一個笨蛋一樣瞻前顧后。
看來是我想多了。
這時機場工作人員的過來提醒:“麻煩頭等艙辦理托運的乘客這邊排隊?!?
我默默地收回視線,卻見到鄭欣然興奮地舉起手道:“你好,我們是?!?
我這才知道,紀云州和鄭欣然乘坐的是頭等艙。
也是,畢竟是京協(xié)的活招牌,出行的經(jīng)費也不是我們這些小咖能比的,只不過——同樣是實習生,鄭欣然和我的待遇,又是天差地別。
不用猜,肯定是我這個好丈夫紀云州給安排的。
出差帶在身邊也就罷了,還給鄭欣然安排了與他相同的頭等艙,我這位紀先生,還真是事無巨細。
再聯(lián)想我們之間,所謂的蜜月以他工作繁重的給取消了,兩個人也從來沒有一起旅行過,更別說同乘一輛交通工具了——連乘坐他副駕駛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雖然一早知道鄭欣然對紀云州的獨特性,但這樣一對比,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難受到我喘不過氣來。
圍繞著紀云州轉的沈弦月,還真是廉價啊。
“師姐,身份證。”
軟糯的嗓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驚訝抬起頭,這才意識到鄭欣然正在問我要證件。
我強壓著心口的情緒,不卑不亢道:“我選的經(jīng)濟艙,我們云城見吧。”
小姑娘瞪大雙眼,神色慌亂的看著我,又給紀云州遞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沒等紀云州開口,我平靜地收回視線,朝著經(jīng)濟艙的隊伍走了過去。
耳根總算是清凈了。
我琢磨著能一覺睡到目的地就好了。
可是坐進機艙后,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紀云州拖著兩只拉桿箱的蹩腳模樣。
他本就出身尊貴,又是京協(xié)的活招牌,無論是公事出差,還是私事出行,都輪不到他拿行李,但今天,這個矜貴冷傲的男人,卻像千千萬萬個普通男友一樣,替他寵溺的女生拖拉桿箱。
而平時在家中,我連地上的一根頭發(fā)都舍不得讓他撿。
原來,他不是不細心,只是讓他屈尊降貴的人,不是我。
兩小時后,飛機抵達云城,我渾渾噩噩的取了行李后,竟在出口處又撞見了紀云州和鄭欣然。
小姑娘笑嘻嘻的跟我擺手:“總算等到你啦師姐,快來。”
他們竟然是特意在這兒等我?
一時間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等走近時,又聽到鄭欣然解釋道:“師姐,主辦方派了專車來接云州師兄,外面雨夾雪,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去酒店吧?”
我瞄了一眼機場外,果然是灰蒙蒙一片,但我來之前已經(jīng)叫了網(wǎng)約車,遂開口道:“不用了,我叫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