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鄭欣然的半個身子已經(jīng)探到了房間內(nèi)。
小姑娘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室內(nèi)環(huán)顧,眼底還藏著一絲警覺。
像是在找人?
我看了眼墻上的時鐘,這才驚覺彼時距離宴會結(jié)束已經(jīng)過去了半小時。
但都這個點了,鄭欣然突然來我的房間找什么人?
等等,她剛提到了紀云州,難道她懷疑紀云州在我這?
這個念頭涌現(xiàn)在腦海時我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剛準備解釋,又見鄭欣然捂著肚子道:“師姐,我可能是喝多了,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嘛?”
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可是當小姑娘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房門時,那種莫名其妙的狐疑感又冒了出來。
我住的是簡單的商務(wù)間,假設(shè)這里除了我之外還有第二個人在的話,那么這個人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就在衛(wèi)生間。
所以,鄭欣然彼時的行為,真的只是簡單的借用洗手間嗎?
說起來也挺可笑的,明明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跟紀云州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夫妻,但此刻,我卻面臨著被鄭欣然“盤查”的處境,什么都做不了。
而導(dǎo)致這種狀況出現(xiàn)的罪魁禍首,在不久前,還跟我共處一室。
欲.火焚身的。
所以一時間才忘了接他小淘氣的電話吧?
推拉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一抬眼,我跟鄭欣然的視線便在空氣中交匯,她尷尬的避開了我的視線,支支吾吾道:“抱歉啊師姐,你看我,大晚上的還這么多事,一定打擾你休息了吧?”
我看著小姑娘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也生不出什么氣來。
畢竟她也不清楚我跟紀云州的關(guān)系。
而且今晚她也沒少喝。
我克制著語氣道:“無妨,你也是一片好意?!?
說話間,鄭欣然的手機響了,她急切的看向閃爍的屏幕,驚喜道:“是云州師兄?!?
然后當著我的面按下了接聽。
“云州師兄你人在哪兒,怎么現(xiàn)在才接電話?”小姑娘又嬌又軟的語調(diào)落入我耳中,鄭欣然委屈巴巴道:“你都不知道人家都擔心壞了。”
紀云州低沉的嗓音從聽筒里冒出來:“不過是在休息室睡著了,怕什么。”
估計連鄭欣然自己都沒察覺到一不小心按了免提。
紀云州難得用了寵溺的語氣。
小姑娘很容易就被安撫住了,嘟嘟小嘴,用著俏皮的語氣道:“云州師兄沒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男人的聲線早已恢復(fù)成先前那副平穩(wěn)的狀態(tài),可語氣里卻難得的有耐心,“就是酒喝多了,有點兒疲。”
“云州師兄別著急,我這就給你送醒酒湯。”
小姑娘邊說話邊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捂住聽筒后眉眼彎彎的好心提醒道:“師姐,記得拉窗簾?!?
等房間里僅剩下我一人時,我抬頭望了一眼窗外,頓時哭笑不得。
若不是鄭欣然提醒,我都沒察覺到窗簾還未合上。
小姑娘觀察的比我想象中仔細。
再聯(lián)想她匆忙闖進衛(wèi)生間的情形,我的心里又涌出了一絲不安。
只是,巧合嗎?
還是說小姑娘從我跟紀云州的日?;又?,嗅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罷了,我來云城主要目的是出差學習,還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第二天主辦方的安排是讓我們?nèi)ピ瞥堑谝会t(yī)院觀摩機器人輔助手術(shù),因人員眾多,酒店方面直接安排了一輛巴士車來接。
我人趕到巴士車前時,交流會的同僚們已經(jīng)七七八八的到齊了,負責人安排領(lǐng)導(dǎo)上車,我便緊跟其后。
視線掠過前方那個高大筆直的身影,只見男人神色寡淡,壓根沒注意我的存在。
好像昨晚那場火熱的戲份從未發(fā)生似得。
而伴其左右的,還是他口中舍不得的滿臉天真的鄭欣然。
兩人氛圍比先前更和諧。
我默默地收回視線,嘴里卻像是含著一塊黃連,壓不住的苦。
而讓我更沒想到的是,一貫低調(diào)的紀云州,居然在選座時,破天荒的選了個靠前的位置——與鄭欣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