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欣然羞澀轉(zhuǎn)身的樣子把我和夏既白都給整懵了。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解釋道:“鄭醫(yī)生誤會了,我和沈醫(yī)生是在聊工作。”
小姑娘聞聲轉(zhuǎn)過臉來,視線落在夏既白扶著我的手腕處,調(diào)皮道:“是嗎?”
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道了聲謝后,認真道:“夏醫(yī)生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鄭欣然瞪大雙眼,好奇道:“師姐,什么提議???我跟云州師兄能聽聽嗎?”
她性格活潑,又是我們幾人中年紀最小的,換做平時,我也不會跟她一般見識,但這一刻,我的心底卻不自覺的冒出一絲不快來。
“風太大,我先回了?!?
夏既白馬上跟上:“行,一起?!?
進船艙前,我隱約聽到了小姑娘自責的聲音:“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啊?”
應(yīng)該是說給紀云州聽的。
但我回艙室的理由卻不是找托詞,這一整天我身體都有些不舒服,這會兒胃里那股子酸澀勁又涌了出來,為了不再次鬧出洋相,我悄悄地去了洗手間。
門外議論紛紛,我猜燈光秀快開始了。
調(diào)整之后,我快步出洗手間,誰知剛走兩步,迎面竟撞見了紀云州。
正在打電話。
我本想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沒想到人剛經(jīng)過他身側(cè)時,便聽到了男人口中發(fā)出的冷嗤聲:“看來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立即頓足,視線掠過男人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時,又聽到他說:“在京港時忙著跟我的老同學(xué)打好關(guān)系,來到這云城后,又搭上了其他醫(yī)院的牌面,沈醫(yī)生這一天到晚倒是夠忙的?!?
搭上?忙著?
我默默地看向紀云州,這幾天擠壓的怒火在一瞬間涌上心頭。
先前我看在大伙兒還在出差的份上一忍再忍,怎么著,讓他紀云州覺得我是沒脾氣了?
想到這,我理了理袖子,面無表情道:“我是沒法跟紀醫(yī)生比,專寵一個,走到哪帶到哪里,給我感動得差點兒給你送專情牌坊了?!?
男人神色一怔,顯然是被我噎了一下。
但看我的眼神卻愈發(fā)銳利了。
我迎上他的視線,跟紀云州呈對峙狀。
一秒,兩秒,三秒,他盯著我,我看著他,我們誰也沒在多說一個字,但我卻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火藥味。
紀云州生氣了。
四下無人,隱約間能聽到艙室外熱鬧的音樂聲,跟彼時我們之間爭鋒相對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喜與怒,歡與悲,兩種情緒在我們周圍徘徊,清冷鳳眸中的溫度一點一點降低,震的我心口一悸。
半晌,紀云州開口道:“沈醫(yī)生是不是忘了,我們的契約還未到期?!?
“忘不了,”我語氣生硬,“還剩下整整四十一天。”
紀云州又是一愣,勾著嘴角道:“沈醫(yī)生這記性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我聽出了他話中的譏諷,故作鎮(zhèn)定道:“這不是怕耽誤紀醫(yī)生追求真愛嘛?!?
聞聲,男人微微皺眉,冷哼一聲之后轉(zhuǎn)過身去,但不出兩秒又重新看向我,用著冰冷的語氣道:“沈弦月,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樣。”
我盯著男人挺拔的背影,背靠在墻邊,整個人癱軟下去。
飛回京港時已經(jīng)是翌日晌午,我前腳剛落地,后腳就接到了婆婆的電話。
“接風宴,一會來老宅。”
婆婆語氣挺不客氣的。
我猜公婆是要給紀云州接風,順便給我上上課。
所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雖然我心里有些抵觸,但還是招了個出租車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