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箏微微頜首致意,“崔少主,聽聞你們崔家最為清貴,不屑商賈之事?!?
崔?長珩?微微一笑,“崔家人也要穿衣吃飯,這都需要銀子,還請錦云郡主給一個機會?!?
是個圓滑的,長袖善舞,跟想象中的清貴公子哥不一樣。
這是云箏對他的第一印象。
“可?!?
她看向另一個藍(lán)衣男子,“這位是?”
藍(lán)衣男子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已,“我是滎陽鄭氏嫡長子,鄭長榮?!?
云箏挑了挑眉,“你們倆都是長字輩?”
這關(guān)注點也是絕了,兩男人相視一眼,在她臉上沒有看到對五姓七望世家的推崇,只有淡然。
鄭長榮主動解釋,“我們是表兄弟?!?
果然,五姓之間是相互聯(lián)姻的。
云箏眼珠一轉(zhuǎn),笑吟吟的問道,“前廣儲司主官鄭慶豐是你的什么人?”
鄭長榮微微蹙眉,有些不快,“沒有關(guān)系,但,鄭慶豐一直想跟滎陽鄭氏連宗?!?
連宗,就是沒有血緣的同姓人通過儀式認(rèn)做親戚。給自已臉上貼金。
云箏默了默,想要攀上五姓七望的人太多了。
云家商號的前面是一幢三層的小樓,后院也是三層的小樓,中間有一個布置的極為清雅的小院。
坐在清雅小院,崔鄭兩人對此贊不絕口,夸云箏有品味。
云箏從容而又淡定,全然沒有被夸的羞澀和不好意思。
她就喜歡別人夸她!
會說,多說!
侍女跪坐在一邊,姿態(tài)優(yōu)美的泡茶,遵循先賓后主、先老后少原則,先向崔?長珩?奉茶,再是鄭長榮,最后才是云箏。
云箏笑吟吟的舉起茶杯,“來,喝茶,這是我新得的茶葉,嘗嘗味道如何?”
崔?長珩?啜飲了一口,眉眼舒展,“金鑲玉色塵心去,川迥洞庭好月來,好茶,這是君山銀針?”
云箏微微頜首,“是,崔少主好眼力?!?
崔長珩一臉的驚嘆,“這是今年新進(jìn)的貢茶,據(jù)說只有幾斤,沒想到錦云郡主這邊能喝到?!?
他對云箏的得寵有了深刻的認(rèn)知。
云箏只是笑笑。仿若這是極為尋常之事,“我就愛喝這茶,皇上賜了些給我?!?
三人相談甚歡,都是博學(xué)多識之人,天南地北的聊,頗為投機。
云箏出口成章,談吐有物,什么話都能接上兩句,偶爾發(fā)表自已的觀點都是有據(jù)有節(jié),讓人眼前一亮。
而且,在頂級世家面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云箏拿著茶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兩位怎么忽然來了京城?可有要事?”
崔?長珩?眼神一閃,“我們結(jié)伴游歷天下,正好經(jīng)過京城,就過來看看,沒想會遇到錦云郡主這般人物,實屬是幸事。”
云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有意無意的散發(fā)魅力,想干什么?
“崔公子真會說話,這是競拍會的流程,兩位可以先看看?!?
崔?長珩?怔了怔,這么快轉(zhuǎn)移話題?
他淡淡掃了幾眼,忽然話風(fēng)一轉(zhuǎn),“錦云郡主,您婚配了嗎?”
一直笑意盈盈的云箏神色一肅,微微蹙眉,“這是我的私事,崔公子,你失儀了?!?
崔?長珩?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我沒有惡意,只是……”
他頓了頓,忽然用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她,“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是詩經(jīng)《秦風(fēng)·蒹葭》,一首情詩,他用低沉溫柔的嗓音,傾述著濃濃的戀慕。
一般女子是招架不住的,早就芳心亂顫,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