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族,風(fēng)玉鸞。
    這個人死在三百年前……娘娘神廟,也建在三百年前。
    阿漓喚我阿鸞。
    我和風(fēng)玉鸞之間,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
    莫非,是轉(zhuǎn)世?
    不行,腦子里的記憶太雜,再想下去我腦殼要裂開了……
    不想了不想了。
    轉(zhuǎn)世也好,被別人的記憶影響到了也罷。
    終有一天,我會理清前因后果弄清緣由的!
    彎腰準(zhǔn)備撿地上的書冊。
    但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卻先我一步,將書冊撿了起來。
    我順著他垂擺的墨青繡金線龍紋廣袖看上去,只見本該在龍神廟給下屬開會布置任務(wù)的青漓,這會子卻出現(xiàn)在我眼前,拿著書冊,詫異挑眉:“宋云婼的本傳,原來在宋瑤芝這?!?
    溫柔清澈的視線落在我臉上,他一怔,忙來扶我:“怎么了?為何出了這么多冷汗?”
    放下書冊,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白色絲帕,體貼的給我擦拭額角汗水……
    我順勢倚進(jìn)他懷里,不加隱瞞地坦白道:
    “我剛才,腦子里又莫名其妙浮現(xiàn)出了關(guān)于不老族圣女的事……還有、你,娘娘廟……老公,我是不是、和玉鸞圣女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幫我擦拭著額角汗水,眼底情緒卻愈發(fā)復(fù)雜:“阿鸞……是開始恢復(fù)記憶了么?”
    恢復(fù)記憶?
    默了默,他又一把抱住我,深情哄道:“阿鸞,乖,不去想,不去回憶。相信為夫,為夫想、護(hù)好阿鸞?!?
    我聽完,乖乖伏在他懷里愣神半晌。
    算了……
    既然青漓不想讓我記起來……那就不多慮了。
    “我只有一個問題……”我哽了哽,問出最重要的那個:“阿漓只愛過我一個人么?”
    首先,要確認(rèn),阿漓口中的阿鸞是不是在叫我。
    “嗯,我青漓,只愛過阿鸞一個女人,心里,只住過阿鸞一人?!?
    這樣……
    就放心了。
    我從他懷里出來,牽住他的手,在他身上汲取安全感:
    “阿漓,我有種直覺,以后肯定還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或許、會莫名看見更多畫面。
    如果……我腦子里出現(xiàn)太多不對勁的畫面,我就告訴你,你能不能,給我稍稍解釋一下。
    別嫌我煩,我只是、會心慌害怕,我……”
    話沒說完,人就被他按在了溫暖懷抱里,淺淺安撫:“阿鸞,不怕,你有我。以后的每一次心慌不安,都有我陪你?!?
    我深呼吸,這才心緒踏實下來,聽話點頭:“嗯!”
    原來,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幫忙撫平心緒,有人做底氣的感覺,這樣好……
    “對了阿漓,你怎么這樣快就回來了?”
    他撫著我的腦袋:“小別,勝新婚……”
    他的意思是,他想我。
    我趴在他身上昂頭故意逗他:“哎呀,熱戀期就是好,老公都不愛往外跑了,從前可是一天難見著一次面。”
    他劍眉一挑,好笑道:
    “我何時讓你一天難見一次面了?自從你翻了我的石棺吵醒我,與我歡好,有了夫妻之實,即便,前期我怕嚇著你,不敢對你太熱情,我是不是也每天都出來一回,在夫人你面前刷個存在感?”
    “可,有幾次,你的確是隔天才從戒指里出來的……”
    “那是夫人你沒看見……我其實每天都有出來的,就連閉關(guān)修煉那段時日,我也從未漏過出來簽到……只是,我每回出來,夫人都睡著了?!?
    “那是我的錯嘍?!?
    “不敢不敢,這種事,只能是為夫的錯,是為夫不好,沒能工作留痕?!?
    “你??!”
    我拿他沒辦法的用指尖戳戳他心口:“阿漓最狡猾了!”
    他憐愛地抱住我,低頭吻了吻我眉間蝶痕:
    “我手底那幾名仙官都比較機(jī)靈,還有白術(shù)仇惑在旁邊盯著,夜游神們今晚集體出動。
    這么多年了,他們都有經(jīng)驗了,不用我多說些什么,不會讓那些從下面上來的亡靈,沖撞到了凡人。
    還有,床頭婆婆我也交代了,十二點一到,她老人家會用法術(shù)護(hù)住族里孩子的神魂?!?
    “原來,我們這些凡人的身邊竟還有這么多神明守護(hù)。”
    “嗯,神明的職責(zé),便是保護(hù)人類。門有門神,灶有灶神,夜有夜游神,日有日游神,出門有路神,孩童身邊,有娘娘神。只是,有些時候她們不能干涉凡間因果,所以現(xiàn)身的次數(shù)少些?!?
    “那你的手下,知道您老在人間娶媳婦了么?”我逗他。
    他輕笑道:“你連龍神廟都進(jìn)了,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以后可不能在外沾花惹草了,不然會被你手下蛐蛐?!?
    “我沾花惹草,也只會沾夫人這一朵花,惹夫人這一株草?!蔽兆∥业氖?,他嘆道:“能娶到夫人,不容易?!?
    我忍俊不禁:“傻瓜?!?
    他陪了我一會兒,發(fā)覺我手有些涼,便說:“外套放哪了?我給你拿過來。”
    我指了指不遠(yuǎn)處那扇舊屏風(fēng):“甩床上去了?!?
    他嗯了聲:“我去給你拿過來?!?
    “好?!?
    今年夏天,似乎沒有往年熱,山里總下雨,溫度總是僅有二十六七度,連三十度都沒上。
    這下好了,省了筆電費!
    青漓剛繞進(jìn)屏風(fēng)給我拿衣服,小鳳就火燒眉毛地從外撲了進(jìn)來——
    “主人主人主人!”
    一頭扎我懷里。
    我趕緊接住它,“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事這么著急?”
    小鳳跳起來站在我胳膊上激動得手舞足蹈:
    “你猜我、剛才看見什么了!我我我、我剛才在神堂里啃棗子,然后,有一顆棗子滾進(jìn)了桌肚里,我就跳進(jìn)去找……”
    我不解:“然后呢?”
    小鳳氣喘吁吁地繼續(xù)道:“等我撿到棗子,扭頭準(zhǔn)備出去,結(jié)果一昂頭,就看見、就看見……”
    我擔(dān)憂地給小鳳撫背順氣:“慢點說,你看見什么了?”
    小鳳驚恐道:“我看見!帝君、帝君嗖的一下從神龕里的神像中,飛出來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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