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污蔑我了小雞仔,你從小就性子魯莽,大大咧咧,干活一點(diǎn)也不仔細(xì),腦子不聰明,造成這個(gè)后果的源頭就是你!”
    “臭麻雀,是你自己說不明白還賴我,你要是沒那么忙,別跑那么快我能問不清楚么!”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麻雀!你見過我這么大的麻雀嗎!”
    “就叫你麻雀,就叫就叫,臭麻雀臭麻雀臭麻雀!”
    “小雞仔小雞仔小雞仔!”
    我被兩家伙吵得腦子都炸了,忙捂住小鳳的嘴巴先手動(dòng)給小鳳閉麥,欲哭無淚道:“我總算明白西王母閉關(guān)為什么把你倆扔在外面了。”
    他倆是真的吵??!
    青鳥與小鳳相視一眼,互看生厭,立即同時(shí)別過頭,賭氣異口同聲:“哼!”
    我為難地昂頭用目光求助青漓。
    青漓心累拆臺(tái):
    “現(xiàn)在曉得,冥王為何要將他安排去執(zhí)掌鬼市了么?鬼市上的糾紛最是聒噪,自從把他扔去鬼市,鬼差同鬼市上的商販吵架就沒輸過?!?
    我:“……西王母娘娘一定是個(gè)很少說話的老成神仙?!?
    青漓好奇挑眉:“嗯?”
    我道:“要不然也不會(huì)養(yǎng)兩只話癆鳥??!這兩只神鳥吵起架來,昆侖神宮都要被震塌了吧?!?
    小鳳不服氣地往我袖子里鉆:“等娘娘出關(guān),不讓娘娘把你召回昆侖了,讓你在鬼市干一輩子的苦力!”
    青鳥也不甘示弱:“成啊,那你下次最好別出現(xiàn)在鬼市,不然你買什么,我都十倍價(jià)格賣你!”
    “大麻雀!”
    “小雞仔!”
    我趕緊揉揉小鳳腦袋,給小鳳順毛:“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師兄妹,斗嘴歸斗嘴,別傷感情?!?
    小鳳從我袖子里露出個(gè)腦袋,傲嬌昂頭:“哼!”
    青漓瞟了青鳥一眼,道:“出來這么久,你該回去了?!?
    青鳥仙君聞聽話的頷首:“是,師叔。我先告辭。”
    臨走,還不忘彈小鳳一個(gè)腦瓜崩:“好了,你……照顧好自己,再把自己折騰出個(gè)好歹,本仙君上來揍死那條蛇!”
    小鳳調(diào)皮豎起頭頂小揪揪:“知道啦青鳥哥……對了?!?
    小鳳回頭從自己的尸體羽毛里掏出幾粒仙丹,遞給青鳥:
    “這是我前幾天偷偷回昆侖帶出來的仙丹,好東西,妙淵老頭從太上道君那里得來的,攏共小半葫蘆,妙淵老頭成天抱著這些東西,睡覺都舍不得撒手呢。
    我沒有偷,我拿鳳羽找他換的,雖然不是當(dāng)他面換的……
    但是我聽小鯉魚說,這東西能驅(qū)陰寒,我知道你常年跟在冥王叔叔身邊,肯定不缺驅(qū)寒的丹丸。
    可,太上道君煉出來的仙丹乃是三界之最,你就拿著,有事沒事當(dāng)糖嚼了,反正沒有壞處,而且這仙丹能增長修為呢,吃一顆五百年。
    你把這些都吃了,至少能漲五千年道行。”
    “你、干嘛不留著自己吃……”青鳥瞧著仙丹,略為感動(dòng)。
    小鳳乖乖道:
    “我修為還成,娘娘閉關(guān)前封我為鳥主鳳王,卻因?yàn)槟闫贩N問題無法立刻給你升仙階,只能把你送到冥王身邊交由冥王保護(hù)。
    你離開昆侖這些年肯定很想念昆侖的一切吧,我覺得無聊的地方,卻是你最想回歸的家,吃幾顆帶有昆侖仙氣的仙丹吧,排解一下思鄉(xiāng)之苦。
    我剛才說不讓主人召你回去是逗你的,我們的主人很快就能出關(guān)了,你也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你多吃點(diǎn)仙丹,多漲漲修為,省得那些傻缺總拿你修為說事?!?
    青鳥猶豫良久,才伸手接了仙丹,再順手摸摸青鳥腦袋:“師妹,乖?!?
    “師兄,回去吧,等九天后我就好了,就又能去冥界找你玩啦!”
    “嗯?!鼻帏B依依不舍地與小鳳告別:“哥哥走了,有事盡管叫哥?!?
    小鳳揮揮小膀子:“青鳥哥再見——”
    青鳥向我與青漓又行了個(gè)禮,意味深長地多瞧了我兩眼,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幾步,忽憋屈地轉(zhuǎn)頭,沖青漓哭喪著臉道:“帝君,幫我照顧好姑娘,照顧好我妹啊~”
    青漓揮手將五色蓮花攏成花苞收進(jìn)掌中,只留小鳳渾身泛著金光的元神在外面,淡淡應(yīng)了個(gè):“嗯?!?
    回家路上,我問小鳳:“阿漓什么時(shí)候把你救回來的?”
    小鳳猶豫了下,無辜攤手:“不造啊,我兩眼一睜就在帝君袖子里了。”
    我:“哦……我也是兩眼一睜就被青漓拎在了太白湖上空,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青漓膩了,不想和我談戀愛了,想把我扔進(jìn)太白湖里玩消失的她了……”
    青漓:“……”
    ——
    我們到家時(shí),白術(shù)與仇惑正在堂屋里衣衫半敞,互給對方背上的鞭傷上藥。
    “紫蛇那個(gè)煞筆,我睡得正香呢,撲通一下給我嚇一跳,搞得我還以為地震了,扭頭一看是他上吊了!
    他娘的,上吊也不曉得找條結(jié)實(shí)的麻繩,去娘娘那里偷了條紅綾就往房梁上掛,也不曉得這畜生到底在凡間吃了多少好東西,怎么能把紅綾墜斷。
    虧得帝君用的房梁結(jié)實(shí),不然他上個(gè)吊得把房子墜塌!”
    “他啊,也是夠逗,脖子往上一套,繩斷了。二樓地板都被震得一聲巨響。不過,他這次是真的不想活了,小鳳凰的離世,對他還是打擊太大?!?
    “怪誰呢,小鳳凰平日里活蹦亂跳的時(shí)候他不懂得珍惜,現(xiàn)在小鳳凰沒了他才開始后悔,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哭能把小鳳凰哭回來?”
    “這次連帝君都沒有法子,小鳳凰怕是……哎。你說她怎么不看上我呢?我白術(shù)也是風(fēng)流倜儻一美男啊!”
    “得了吧,你二婚,配不上人家尊貴的昆侖鳳凰。”
    “浪哩個(gè)啷,我小鳳又回來啦——”小鳳興奮地沖進(jìn)堂屋里。
    但,白術(shù)和仇惑仍自顧自地閑聊:“二婚是我的黑歷史啊,哎,現(xiàn)在相親市場二婚很不受歡迎啊。”
    “二婚不是你的錯(cuò)……哎呦,輕點(diǎn),疼!”
    “說起來,咱們家帝君確實(shí)高明,騙紫蛇說已經(jīng)把小鳳凰水葬了,紫蛇自從知道這個(gè)消息,三魂都沒了一半?!?
    “帝君說了,要失去,就徹底失去,要疼,就疼到極致,像紫蛇這種欠虐的,就應(yīng)該這么收拾!”
    小鳳凰在白術(shù)眼前晃了晃:“白哥,我回來啦!”
    “那小鳳凰的尸體,帝君可說過,打算如何安置?”
    “娘娘傷心過度昏迷兩天了,帝君肯定要等娘娘醒過來再處理?!?
    “我聽說,現(xiàn)在大城市寵物火化行業(yè)蠻火的,可以把寵物骨灰做成項(xiàng)鏈或戒指戴在身上……”
    小鳳一怔,激動(dòng)扇翅膀:“啊呀!你們過分了,我還沒死呢,就打算給我火化了!你們!看著我!我小鳳回來了!”
    兩蛇仍自顧自聊天:
    “得了吧,娘娘那么心疼小鳳凰,肯定舍不得火化小鳳凰,八成會(huì)選擇讓小鳳凰入土為安?!?
    “那咱們這幾天,還是多準(zhǔn)備點(diǎn)小鳳凰生前愛吃的零食預(yù)備上,這樣,也好等娘娘打算安葬小鳳凰時(shí),給小鳳凰一起帶上?!?
    “行,我等會(huì)兒去挑兩塊上好梧桐木,給小鳳凰做個(gè)好看的棺材。小鳳凰平時(shí)吵吵鬧鬧的,真要離開了,咱們還挺難受……”
    小鳳急得原地轉(zhuǎn)圈圈:“我都聽見了,你們好過分,我回來了卻裝作看不見我!小鳳很生氣!”
    兩蛇同時(shí)長長嘆了口氣——
    小鳳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一愣,黯然失落:“哦對了,忘記了,我現(xiàn)在是元神,你們看不見我……”
    “白術(shù),仇惑。”青漓輕喚了兩蛇一聲。
    兩蛇聞迅速攏好衣襟整理好衣袍,起身恭敬面向青漓行禮:“帝尊……娘娘也醒了?!?
    我好奇問兩蛇:“你們背上的傷……”
    仇惑不好意思地縮縮腦袋,干笑兩聲:“哈哈、我們沒事,沒事……”
    青漓平靜道:“紫蛇害死小鳳,本尊下令賞了紫蛇三百鞭,這兩兄弟擔(dān)心紫蛇重傷身子再受鞭刑會(huì)撐不住,便一人替紫蛇分擔(dān)了一百鞭?!?
    兩兄弟聽見此話,詫異相視一眼。
    “帝尊、您……都知道了啊。”
    “帝尊恕罪、我等,也是覺得,紫蛇本就在太白湖受了極重的傷,九死一生逃回來,小鳳凰的死又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以他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難以支撐三百鞭了。
    三百鞭下去,即便我等有意放水,他可能也、會(huì)傷上加傷,被打死……所以我等邊私自做決定,幫他分擔(dān)了兩百鞭。”
    白術(shù)說罷,仇惑忙點(diǎn)頭贊同:
    “是啊,帝尊您的本意是想讓他長記性,您也不是真想讓他給小鳳凰償命,您當(dāng)時(shí)在氣頭上,可能會(huì)沖動(dòng)下令……
    與其把紫蛇打得半死不活帝尊你最后還要費(fèi)勁救,不如我們?nèi)齻€(gè)一起分擔(dān)。
    紫蛇該死,但還請帝尊給紫蛇改過的機(jī)會(huì),大不了,您讓紫蛇給小鳳凰守一輩子的寡!”
    青漓冷冷剜了仇惑一眼:“他害死小鳳,不該一輩子為此事懺悔嗎!”
    仇惑被嚇得猛咽一口口水,懦懦頷首:“該、特別該……”
    白術(shù)輕輕問:“帝尊……小鳳凰,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么?”
    青漓殘忍道:“尸體都硬了,你們想讓本尊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