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緣起樓樓主直接送了帝尊八百斤喜糖,華桑神宮從上到下每個人都分了一把,連宮門前把門的石獅子與石麒麟都吃糖吃得快吐了?!?
    我哽住,不敢相信:“?。课沂藲q他就登記了?這么早!”
    仇惑感慨嘆道:
    “帝尊說,那叫預定,以防手慢無……只要你倆提前登記上了,你十八歲以后,所有的桃花都無法結果,無法轉成正緣。帝尊怕你越長越好看,被人趁他不注意偷偷搶了……”
    我:“……”
    所以。
    趙二來我家提親,卻沒通過外婆的考核……
    大概率是因為我早就被青漓截胡了?!
    帝君真不愧是帝君,忒會未雨綢繆了。
    仇惑看了眼我手上的傷,為難皺眉:“娘娘,你的手……”
    我的手?
    我淡定瞄了眼傷可見骨的手掌,云清風淡:“哦,沒事,我等會回屋處理一下就行?!?
    仇惑不放心的疑惑問道:“真、不用、屬下幫你?”
    我揮揮手:“啊不用?!币槐菊?jīng)催促道:“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你還喝了酒,別把腦子熬壞了?!?
    仇惑:“……”
    回了房間,我從容關上房門。
    下一秒,深呼一口氣。
    手疼得發(fā)抖,轉身就朝只穿了一襲淺白色絲綢睡袍的男人撲了過去:“嗚,老公,我手又傷了!”
    某蛇王拿我沒辦法地輕嘆,用法力幫我療愈掌上傷口:“小笨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什么都伸手接了?!?
    我撇嘴泫然欲泣:“老公,我疼……”
    他趕忙仔細幫我吹吹:“好了夫人,為夫給你吹,吹吹就不疼了?!?
    “老公,我心理受創(chuàng)了,要抱?!?
    “好,抱你?!?
    我趁機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他亦是主動吻住了我的唇,輕咬兩下,與我調情。
    “親親就不疼了?!?
    “老公,你最近,好像格外秀色可餐?!?
    “怎么,夫人終于看為夫順眼了?”
    “一直都很順眼好不好?!?
    他低頭抵著我的額,眸中溫存:“那我們、趁熱打鐵?”
    我哽住,霎時紅了臉:“誰半夜睡醒一覺了還……那樣?!?
    他攬住我的腰,不費力氣便將我打橫抱了起來:“長夜漫漫,溫香軟玉在側,不動心,還是個男人么?何況,夫人昨晚還欠為夫幾次……”
    我心虛咽了口口水:“照你昨晚那樣、每次,都好幾回,我又欠你好幾夜,除去基礎次數(shù)……那我豈不是每回都欠你?還不完了都!”
    “本就還不完,夫人這輩子,都還不完……”
    “你好霸道?!?
    “只對夫人霸道……”
    “別親那……”
    “阿鸞,昨夜,不是體驗感不錯么?!?
    “青漓……”
    “鸞兒,此生能再見到你,吾一生之幸?!?
    “……”
    算了,每次不許他鬧他都打感情牌。
    偏偏我又很吃這一套。
    隨他去吧。
    ——
    次日一早。
    銀杏火急火燎的趕來找我,我早飯的包子還沒啃完呢,人就已經(jīng)被銀杏扯出了月陰村……
    “銀杏,你干嘛呢?”
    “陪我去青崖村!”
    “去青崖村干什么?”
    “先別問那么多……總之有事!”
    “青崖村離月陰村兩個小時的路程呢?!?
    銀杏猛地一頓。
    隨后從腰間乾坤袋里掏出一張靈符:“縮地成寸符!想起來了,我們用這個!”
    幾秒鐘過去,我與銀杏成功出現(xiàn)在青崖村的落花房門前——
    我望著院門上方懸掛的那副毛筆字題著‘落花房’三字門匾,一時愣住。
    從前只聽聞過落花房之名,卻從未親眼見過所謂的落花房。
    今日才知,落花房原來是一座破舊的小院子,院子里還時不時傳來女人們的瘋笑聲——
    銀杏拉著我的手,把我從正門外拽繞開,帶我從右側矮墻翻進去。
    里面的院落還挺大,單小院子就有二百來平。
    院子里種著一棵百年老梨花樹。
    以及幾株被養(yǎng)得極好的梔子花。
    院子里的兩名年輕女人穿著破舊繡花馬甲與臟兮兮的長裙,一個坐在磨盤上假寐曬太陽,一個站在梨花樹下,伸手像是在接什么東西……
    銀杏無視院子里的女人,徑直走到東邊柴屋門口,扒開成堆的柴火,從里面招呼出小阿乞與一名四五歲的紅裙子小女娃。
    “快出來,鏡鏡來了!”
    阿乞抱著小丫頭貓著腰從柴火后走出來。
    我大步走上前,不解問道:“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不等阿乞回答我,阿乞懷里的小丫頭竟先膽大的拽住了我袖子,淚眼盈盈地低聲祈求:“姐姐,救我媽媽……”
    銀杏深呼吸,繼續(xù)拉我去梨花樹下,找那名正伸手胡亂抓空氣的女人說話:“你在干什么呢?”
    女人睜開渾濁的雙眼,年輕的面容早已因非人的折磨而變得皮膚衰老,頰上無肉,顴骨凸起,風華不再。
    但她聞璀然一笑時,我們仍能從她臉上看出她從前定是個姿色無雙的漂亮女人。
    “我啊,在接梨花,好多花啊,姐姐,你看,全是花,哈哈……”女人揮手做揚花狀,一臉幸福地沉浸在幻想中。
    銀杏于心不忍地哽了哽,咬咬牙,又道:“三娘,花轎來了,你該上花轎當新娘子了?!?
    一句話像是突然喚醒了她的神智,她害怕地狠狠一顫,隨即惶恐地捂著腦袋瘋了般躲到銀杏身后,搖頭抗拒:
    “我不要上花轎,我不要嫁人!”
    銀杏攥住她的手腕,低聲問:“為什么不想嫁人?”
    女人驟然瞪大眼,驚弓之鳥般反抓緊銀杏的指尖,霎時淚如雨下地抖著嗓音激動道:
    “他們、騙婚……是王方,他騙我,他們騙我是要嫁給王方,可是,他們卻讓我和王方的大伯磕頭。
    我爸媽,收了他們兩萬塊錢,王方,收了八百。他們把我賣給那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說,要把我買回去沖喜,做美人盂。
    我和他磕頭了,我成了一個六十多歲老頭的老婆。他們騙我,都騙我……
    那個老頭,每晚都弄得我好疼,我害怕,我惡心,我想回家,但是,他會拿棺材釘扎我,他說這樣能讓我早點懷上他的孩子。
    我想回家,我不想給人生孩子,我才十六歲……十六歲。
    姐姐,我害怕,我不要上花轎,別把我賣給他們,求求你了?!?
    “好了好了,不上花轎,我們不嫁人?!?
    銀杏忙抬手給女人擦眼淚,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向我講完后面的故事:
    “那個老頭讓她懷孕了,但是老頭身體不好,那個孩子沒保住。她流產(chǎn)后,老頭每次見她都氣不打一處來,動不動就拿帶刺的樹條抽她,拿板凳椅子砸她。
    有一回老東西在打她的時候,用力過猛一跟頭扎進井里淹死了。王家的人為了霸占老頭的田產(chǎn)房子,就污蔑她是喪門星克夫命,還憑空捏造她偷人,把她送來了落花房。
    六年生了五個孩子,生最后一個孩子時難產(chǎn),產(chǎn)婆用了特殊手法才將孩子硬從她肚子里推出來的。
    后來,她身上一直流血不止,有經(jīng)驗的老婆婆們就說她是生孩子時被產(chǎn)婆扯壞了,這輩子也生不了孩子了,所以她就被趕到外面來了。
    不用再像屋里那些女人們一樣,每晚伺候村里的男人了。其實,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被刺激得精神受損了。
    但,沒人理會她,第五個孩子生完,她大出血,身子止血后,就徹底瘋了?!?
    這個落花房,真是害人不淺。
    銀杏看了眼磨盤上坐著假寐的女人:
    “她也是不能生了,她二十歲就守了寡,丈夫給同村人蓋房子,結果剛架上的房梁不小心砸了下去,正好砸死了她丈夫。
    她丈夫死后,她婆婆堅決不許她改嫁,逼著她一輩子在丈夫家當牛做馬伺候婆婆給婆婆養(yǎng)老送終。
    她不肯屈服于命運,沒幾年就和鄰村一個小伙子好上了,還約好一起私奔,結果被鄰村小伙子的父母知道了。
    后來,小伙子父母告訴了青崖村的村長,村長帶人在路上截住了他們。小伙子被父母領回了家,她就被婆婆送來了落花房。
    她婆婆本想讓她在落花房待兩年,漲漲記性,兩年后還接她出去。結果她剛進來一年,婆婆就雨天摔了一跤當場死亡了。
    她,也就被村長強留在落花房了,她生了八個孩子,今年三十二歲,也是生孩子的時候毀了身子,被趕出來了。
    這兩個都是早年就進落花房的,她們沒有了生育功能,就不配住里面的好房子了,村長把她們趕到漏雨的廚房睡,每天只給她們一頓飯,放任她們自生自滅。
    最近兩年進落花房的,身體還好,就還被鎖在那幾間房子里,房子里的,做生育機器,房子外面的,還要供人發(fā)泄獸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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