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叔公很愉快的向著葉春秋點頭道:“乖,我和你爹是老相識,哎……哎……如今轉(zhuǎn)念一想,往事如昔啊,想當(dāng)初你爹隨老夫去縣試,起初的時候,他也和你一般大,嘖嘖,你爹人不錯,老夫與他很投緣,不過啊……他是文曲星,一次就中了童生,老夫……哈哈……老夫是一年又一年,轉(zhuǎn)眼二十多年過去了……”說到這里,葉老叔公拼命咳嗽起來,老半天才緩過神來:“這人哪,若是消磨了志氣,這輩子可就完咯,老夫如今六十有三,考了五十多年,照樣是老驥伏櫪,壯志不減當(dāng)年……”他說罷,便仰天長嘆。
葉春秋也是醉了,老叔公考了五十多年的童生,居然還考出優(yōu)越感來了。
不過畢竟是長輩,葉春秋忙道:“是,是,老叔公教誨的是。”心里沒來由的有點難受,怎么感覺你像反面教材似的,考了一輩子,頭發(fā)白了,牙齒沒了,背也駝了,以后的我難道也是你這樣?
葉春秋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不說他有多大的智慧,他不是還有光腦嗎?也不會混成老叔公這樣吧!。
不過話說回來,光腦的用處有多少,葉春秋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是,你說什么?”葉松有點耳背,聽不太清,便弓著身,耳朵朝葉春秋嘴邊湊來。
葉春秋目瞪口呆,我了個去,叔公你要不要這樣,你耳背還堅持科舉第一線啊。
他只好大著聲音對著葉老叔公的耳朵大嚷:“叔公教訓(xùn)的是!春秋記住了。”記住了……記住了……記住了……最后三個字,余音繚繞。
葉松像是聽明白
了,直起身子,捋著花白的胡須,驚詫的道:“妓……妓什么妓?噢,是狎妓吧,什么!汝父居然還去狎妓玩樂?這……這真是糊涂啊,有辱斯文,荒唐,荒唐……”他忍不住老淚縱橫,幽幽的看著葉春秋:“一別十?dāng)?shù)載,汝父學(xué)壞了啊,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心術(shù)不正,何以持家,糟糕,糟透了,下次若是遇到,我非要代葉家的列祖列宗好生教訓(xùn)教訓(xùn)他不可?!?
“……”
葉春秋傻眼了,這……沒法兒溝通啊,身邊的葉俊才笑得岔了氣,哈哈大笑:“春秋,叔公是個聾子,哈哈……哈哈……”
誰曉得這句話,葉松卻是聽明白了,勃然大怒,直接給葉俊才一個暴栗:“狗東西,沒大沒小,看看人家春秋,他爹雖然狎妓,可是春秋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你這不知禮數(shù)的混賬!”
葉俊才被老叔公一通猛揍,哇哇亂叫,葉春秋開始也笑,后來仔細(xì)一回味,咦,這是夸我還是罵我呢,我爹好冤枉,沒狎妓啊。
葉家的莊子距離縣城并不遠(yuǎn),也只是一個多時辰,便抵達了縣里,葉春秋看著這只類似于集市的小城,并不覺得稀罕。
葉叔公老馬識途,熟稔的帶著眾人到了距離縣學(xué)最近的一家客棧,客棧的店伙和老叔公很熟稔,嘻嘻笑道:“葉老先生又來考了,呀,今年你們?nèi)~家的陣勢倒是不小。”
葉老叔公不與粗鄙人語,只是捋須,含蓄的笑了笑,老規(guī)矩,開了七間客房,兩人一間,葉俊才湊來要和葉春秋一個房間,接著一干人便下樓用飯。
一樓很熱鬧,因為馬上要開考,這客棧大多都是趕考的人,葉家和本縣的人都有一些牽連,葉老叔公很快就與一個老‘先生’勾搭上,討論起今年的縣考。
葉辰良鼻青臉腫,臉上的淤青還未消散,不過他在縣里認(rèn)識的人多,風(fēng)光得很,許多人都聽說過他的大名,這個道:“葉兄此番可有把握嗎?”
葉辰良謙虛得體地道:“沒有放榜出來,談何把握?!?
“別人不敢說,葉兄此番是必中的?!?
話說葉辰良因為學(xué)問蠻好,也結(jié)交了不少朋友,人緣倒是不錯,便有人笑道:“葉兄太謙虛了,葉兄若是不中,我等豈不是也要名落孫山?此次榜首,我最看好葉兄的。來,葉兄來這里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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