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頓時覺得葉春秋懂事,搖頭晃腦道:“好極了?!?
“只是這納捐的銀子,咳咳……只怕也要先賒欠幾月?!比~春秋笑呵呵的道。
李縣令反正是聽著怪怪的,買鋪子你欠賬,連行善你都要賒著,罷罷罷,他端著臉,依舊笑容可掬:“好說,好說。都好說,來來來,喝茶。”
葉春秋本來以為那鄧巡按還會回來敘話,誰曉得和李縣令喝了幾盞茶,天都要黑了,那位鄧巡按還在查賬,日理萬機啊,于是他也就不等了,動身告辭。
他回到舅父的家中,因為葉春秋應(yīng)訴的時候,舅父孫琦不得不照看著醫(yī)館的生意,心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打聽了消息,說是周主簿伏法,巡按大人明察秋毫,還了同濟堂清白,他這才放下心,天色漸暗便回了家中,此時葉春秋回來,舅父一家三口都是喜滋滋的,葉春秋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自然不會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設(shè)局,表弟孫欣不由咋舌:“那巡按真是厲害,居然一眼就看出奸人?!?
葉春秋摸摸他的頭,笑吟吟的道:“是啊,鄧巡按是青天老爺,他可是進士出身,真正飽讀詩書的,否則又怎會有這樣的智慧,所以你孩好好讀書,往后也要和鄧巡按一樣?!?
嗯……有點怪怪的,一個大孩子鼓勵一個小孩子。
不過孫家的人早就習(xí)慣了葉春秋這少年老成的樣子了,舅母王氏巴不得孫欣也和葉春秋一樣老成,忙是去張羅著晚飯,葉春秋卻將舅父叫到一邊,將買店鋪的事大致說了:“這件事既然敲定下來,過幾日就可以可以去衙里訂立契約,至于欠的銀子李縣尊肯開恩寬限幾月,那么同濟堂要還上錢,買賣就非要擴大不可了;棺材鋪過幾日就要關(guān)掉,眼下最重要的人手,不過尋常的大夫,倒也不難找,那博仁堂一關(guān)門,在那坐診的大夫正好無處可去,這些人平時都在同濟堂的隔壁,舅父理應(yīng)也是認(rèn)識一些的,是好是壞,舅父自然心里大致也了解大概,只要品行不太壞的,就請他在同濟堂里坐診吧,薪俸可以比博仁堂那兒高一些,能留住人就好。不過藥堂里還缺一些煎藥和打雜的學(xué)徒……”葉春秋的眼睛瞇起來,顯然他另有打算:“這些不能隨意招募,明日甥兒去人牙行里走一趟看看?!?
人牙行其實就是人口買賣的地方,葉春秋畢竟有后世的經(jīng)驗,既然打算經(jīng)營同濟堂,那么就必須眼光放長遠(yuǎn)一些,葉春秋的光腦里有不少中醫(yī)的知識,這些東西在這個知識傳播較為匱乏的時代若是示之以人,對于許多醫(yī)生來說都大有裨益;可問題就在于,暫時招募的這些大夫葉春秋都信不過,他們今日在這坐診,說不準(zhǔn)明日就被人高薪挖走,既然如此,葉春秋必須得培養(yǎng)一批接班人,否則同濟堂名聲越大,藥堂里的大夫越是吃香,最后被人高薪挖走,難免會讓同濟堂陷入青黃不接的境地。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培養(yǎng)出大夫,這也是為何葉春秋要去人牙行的原因,他要買一批少年,讓這些人在藥堂里端茶遞水的打雜,或者承擔(dān)一些煎藥、撿藥之類的功夫,表面上是協(xié)助大夫們坐診,卻可以使他們耳濡目染,到時葉春秋再請個教書先生,讓他們閑暇時學(xué)一點識文斷字的本事,將來耳濡目染,既能看懂醫(yī)書,又有豐富的臨床經(jīng)驗,同濟堂的第二代醫(yī)生也就培養(yǎng)出來了。
孫琦將葉春秋的話一一記下,卻沒有往深里去想,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甥兒辦事牢靠,不知不覺間,居然對葉春秋聽計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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