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吃吃一笑,身邊的人都轟然笑起來,先前跟葉春秋打招呼的讀書人道:“葉案首,嫣兒小姐就是這兒做主的?!?
嫣兒便又朝葉春秋行禮:“慚愧的很,讓葉案首見笑了,那個女孩兒倒是我挑中的,不過葉案首想要讓她來作陪,只怕要擔待些日子,她現(xiàn)在是清倌人,暫時不能接客……”
葉春秋皺起眉,自己就這么像嫖客?他打斷嫣兒道:“不,我是想買回她,還請嫣兒小姐開個價,學生知道這不合規(guī)矩,太過孟浪,那姑娘也給嫣兒小姐添了麻煩,還請嫣兒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葉春秋一臉誠摯的樣子,表達了歉意。
這嫣兒抿嘴微微一笑,道:“那姑娘可是個好苗子,生的……頗有姿容,而且善琴棋,這倒并非是小女子不想成人之美,只是……”她露出為難的樣子。
葉春秋就知道不會有這樣簡單,某種程度,一個識文斷字的女子,似乎在哪里都比較吃香,他看身邊的女孩兒已是露出焦灼的樣子,道:“就請嫣兒姑娘開個價錢,學生盡力就是?!?
嫣兒媚眼如絲,眼波在葉春生身上轉了轉,其實對這個小破孩子,她是頗為好奇的,無論怎么說,十二歲不算大也不算小,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可是這家伙又是慚愧,又是謹慎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一副清純少年的模樣,可是嫣兒這樣閱人無數的人,卻是一眼便能看出,葉春秋絕不只是表面這樣簡單,若只是一個單純的少年,進來了這兒,只怕早已手足無措了,可是他臉上的鎮(zhèn)定自若,雖然處處表現(xiàn)的很弱勢,卻有一種出奇的從容。
嫣兒笑了笑,捋了捋額前亂發(fā),繡眉微微一蹙:“那姑娘是五十兩買來的,葉案首還望見諒,有些話小女子可能要說的耿直一些,假若她在秦淮樓,少說也能給秦淮樓掙來幾百兩銀子,這姑娘非同尋常,罷,若是葉案首執(zhí)意要買,那么……小女子也只好忍痛割愛,葉案首取三百兩銀子來,小女子……”
三百兩……葉春秋腦子有點發(fā)懵,敲詐啊這是。
他心里想冷笑,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嫣兒。
嫣兒被他這眼神看的竟有稍稍的失措,像她這樣熟諳人性的女子,幾乎對每一個人的心思都是洞若燭火,這是她吃飯的本錢;今日真是見鬼了,她本來料到葉春秋可能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表現(xiàn)居然盡都落空,這個少年居然讓她越來越猜不透。
案首而已,對她來說其實不算什么,畢竟來了這兒的人,無論你是案首還是富商,能掏出真金白銀才是真的,所以她并不在意這個少年,只是這個少年的眼神,那種無論你說什么他都穩(wěn)若磐石的樣子,卻如妖孽一樣,她咬了咬唇,笑了:“自然,葉案首若是錢不夠,也是無妨,嫣兒是講道理的人,我早聞葉案首學富五車,這些日子秦淮樓已經很久沒有出新曲兒了,葉案首若能效仿柳永,給秦淮樓做一首新曲,權當是買那姑娘的資費,小女子倒也樂意?!?
圖窮匕見,嫣兒臉上帶著淺笑,可是那眼眸里,卻帶著某種打趣的神色,這神色在葉春秋身上逡巡,仿佛想要自葉春秋身上找到破綻。
邊上的酒客們頓時打起精神,紛紛慫恿起來:“嫣兒這個提議好,葉案首不妨就賜她一幅墨寶吧?!?
“葉案首的文章錦繡,填首曲兒,料來不是什么難事……”
葉春秋的面色雖然很平和,心里卻有點惱怒了。作曲?神經病啊這是。你當我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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