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準的動作滯愣住,不解地問:“不是已經(jīng)……”
“叫你查你就查,少廢話?!鳖櫝袆C聲音冷沉,淡然地掃了陳準一眼。
陳準悻悻地應(yīng)道:“收到?!?
謝時宜抬眼,與陳準的目光對上,看見他臉上屬于打工人命苦的表情,不由得感到同情。
顧承凜這種態(tài)度,也只有陳秘書這種老好人可以容忍。陳秘書工資應(yīng)該挺高的吧,不然怎么能忍受隨叫隨到這么久?工資里恐怕有一半是精神補償費吧……一瞬間,謝時宜想到很多。
陳準笑瞇瞇地看著他,再用余光瞟向顧承凜。
“謝謝?!敝x時宜輕聲道。
這聲謝謝,不只是說給陳秘書聽的,也是說給顧承凜聽的。
既然他已經(jīng)讓陳準著手去查了,說明他是愿意幫她的。
至于那個“好處”,謝時宜一時沒有想到,只好當(dāng)她欠他一個人情。
顧承凜向陳準使了一個眼色,陳準立即會意,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病房門被陳準貼心地關(guān)上。
房間里再次陷入詭異的寂靜。
顧承凜站起身,椅子拖著地面,發(fā)出輕微的悶響。他走到桌子前,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袋,拿出粥碗,揭開蓋子。
一舉一動都透著從骨子里散出的清冷淡漠。
粥香四溢,謝時宜的口腔分泌口水,胃里翻騰得更洶涌了。
她作勢要起身,卻被顧承凜一個眼神制止。
“別亂動?!彼谅曊f著,轉(zhuǎn)身,就把那碗粥拿到了謝時宜的面前。
“……”謝時宜有些不敢動。
顧承凜親自端來的粥……她抬起頭,望進顧承凜漆黑如點墨的眼里。
他薄唇微勾,笑得蠱惑,“要我喂?”
“不不不!”謝時宜搖頭拒絕。
“那就趁熱吃,吃完睡覺,安心等陳準的消息?!?
“……”
謝時宜莫名地感覺顧承凜溫柔得不像話。
她雙手接過粥碗,捧在掌心,小小地啜了一口。
他伸手幫她將耳旁的碎發(fā)挽至耳后,謝時宜頓時感覺臉頰溫?zé)?,心跳?jié)奏紊亂了,眼睛也不知道看向何處。
她只能低著頭,專心喝粥。
一碗白粥很快下肚,謝時宜的胃里暖起來,感覺舒服多了。
“顧總,你不吃嗎?”她問。
“不餓?!?
“……”
那剛才是誰說自己也餓了才順便給她帶粥的?
這句話謝時宜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顧總,您不用管我了,早點回你的病房休息吧?!敝x時宜笑著說,“畢竟你的手,可是受傷了呢……”
顧承凜目光幽幽,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沉聲道:“已經(jīng)痊愈了。”
“……”
跟顧承凜說話真費勁。
顧承凜看著謝時宜靈動豐富又欲又止的表情,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一下。
“早點睡?!彼淅涞厮ο逻@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謝時宜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眉間浮起一絲困惑。
不過,顧承凜就是這么一個難懂的人,她也不白費心思,去猜測他的想法了。
第二天一早,謝時宜就接到顧承凜的電話,那個做了腎移植手術(shù)的人找到了。
不愧是顧承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