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嬌嬌是知道我的病情沒那么嚴重,做也不急著這一時。她只是把腎源讓給更需要的人,是在做好事!”
蘇慧心越說越振振有詞,為紀南喬尋找合適的借口。
“媽,你……”謝時宜語塞。
人怎么能自欺欺人成這樣?
半晌,她眸中的光亮一瞬間湮滅,她看著蘇慧心,苦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什么都比不上紀南喬,是么?”
“你哪里能和人家比!”蘇慧心幾乎脫口而出。
一瞬間,謝時宜徹底地清醒過來。
“呵呵呵呵呵……”她忽然發(fā)出一陣大笑。
蘇慧心看出了謝時宜的難過,可她不愿意承認自己看錯了人。
但很快,她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我的意思是,為什么要跟人家比呢,她是她,你是你……”
然而,這一套,謝時宜已經(jīng)吃不下了。
她鼻子一酸,眼淚再次不受控地從眼角滑落,只是她的眼里的溫度早就想蠟燭遇冷風,熄滅得干干凈凈。
“是,我只是我?!敝x時宜的聲音發(fā)顫,“所以我是傻了瘋了才會為了你的病忙前忙后,想方設(shè)法,哪怕去……”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冷聲道:“我永遠做不了你滿意的女兒,你想要紀南喬那樣的女兒的話,你去找她吧?!?
“以后,我不管你了?!?
說完,謝時宜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起身朝門口走去。
見她目光堅硬冰冷,背影決絕,蘇慧心慌忙起身,“時宜,你怎么能不管我?你可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謝時宜的腳步驀然頓住,緩緩地回過頭,蒼白的臉爬上一絲憤怒。
“是嗎?”謝時宜輕笑著,“原來你也知道啊。”
謝時宜明白,蘇慧心只是怕了,并不是真正地接納她。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她的心怎么可能一直熱著?
謝時宜深深地望了蘇慧心一眼,黯然說道:“你放心,只要我不被顧家趕出去,這個地方你可以一直住下去。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說完,她開門離開,不帶一絲眷戀。
*
“大少爺……”阿霜語氣弱弱的,“謝小姐回南苑了,但是她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好像一直哭……”
阿霜又將耳朵貼緊門板聽了一會兒,篤定地補充道:“她就是在哭?!?
本來阿霜看著謝時宜平安無事地回來,懸著的心放下,但她向謝時宜打招呼時,謝時宜沉著臉直接走進了臥室,還關(guān)了門,她覺得不對勁,才貼門口聽了一下,竟聽到了些嗚咽聲。
這絕對算得上是特殊情況了。
記得顧承凜說過,遇到特殊情況必須立馬告知,不管時間有多晚。
所以阿霜撥通了顧承凜的電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哭?”
此時顧承凜坐在書房辦公桌前處理事務(wù),電腦屏幕的熒光照亮他深沉英俊的臉。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指間的鋼筆,目光沉了下來。
為什么會哭?
明明今天傍晚與她分別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很好的。
莫非是蔣蕓?莫非是……
“好好看著她,我馬上就來?!?
二十分鐘后,顧承凜修長的身姿出現(xiàn)在謝時宜的臥室門口。
夜很深,他腳步放得很輕。
渾身冷峻的氣質(zhì)也被身上真絲家居服沖淡了許多。
他抬起手,輕輕叩響房門,音色沉厲低啞,“是我?!?
許久,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他睨了一旁的阿霜一眼,“什么情況?”
顧承凜骨子里自帶的上位者壓迫感令阿霜不自覺地站起了軍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