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知識”依舊在瘋狂報錯,無法提供有效的解決方案。
我嘗試溝通左胸的黑洞,試圖引動那些規(guī)則力量。
但釋放出的能量,在鏡像規(guī)則的影響下,軌跡變得詭異莫名,非但沒有形成有效的攻擊或防御,反而差點引動了體內(nèi)能量的逆行,嚇得我立刻終止。
束手無策。
仿佛回到了最初在“碑”實驗室里,那種無力、任人宰割的狀態(tài)。
不。
不一樣。
那時我懵懂,被動。
現(xiàn)在,我至少……擁有這些“知識”,擁有這具重構(gòu)的身體。
知識……規(guī)則……
鏡像……翻轉(zhuǎn)……
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微弱閃電,猛地劈入我混亂的意識。
如果……我不去對抗這種鏡像規(guī)則呢?
如果……我接受它,理解它,甚至……利用它呢?
那些“知識”雖然無法直接給出應(yīng)對方案,但它們本身,就是關(guān)于規(guī)則的最高描述!它們能解析“正?!钡囊?guī)則,為什么不能解析“鏡像”的規(guī)則?
鏡像,無非是另一種規(guī)則的體現(xiàn)!
我不再試圖強行“糾正”自己的感知和動作,不再抗拒那種別扭感。
而是……徹底放開對身體的“控制”。
將全部的意念,沉入左胸的黑洞,沉入那些沸騰的、試圖理解這鏡像世界的“知識”洪流中。
去感受。去解析。去理解這“鏡”的法則!
感知中,周圍那絕對的黑暗開始“流動”,那些別扭的、錯位的感官信息,不再是干擾,而是變成了數(shù)據(jù)流,被黑洞瘋狂吸入,被“知識”拆解、分析、重組!
鏡像的坐標軸……反轉(zhuǎn)的物理常數(shù)……斷裂又重續(xù)的因果鏈……
一種全新的、關(guān)于這個鏡像空間的“認知模型”,正在我意識深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構(gòu)建!
同時,我“看”向那個無面的守鏡人。
在我的“新認知”中,他的動作不再別扭。那抬手的姿勢,那站立的方位,都符合這個鏡像世界的“正?!?!
而他身上散發(fā)出的能量波動,那與“鑰匙”碎片同源的氣息,在這個鏡像模型中也呈現(xiàn)出清晰的軌跡和結(jié)構(gòu)!
我明白了。
不是世界錯了。是我的“認知”還停留在外面。
在這里,“鏡”即是“正”。
我緩緩地,抬起了“右手”。
這一次,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遲滯和錯位。
因為在我的“新認知”里,這就是“抬起右手”的正確方式。
守鏡人那無面的黑暗,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
“哦?”他那干澀的聲音帶著一絲訝異,“這么快……就摸到門檻了?”
我沒有回答。
只是抬起的手,對著他所在的方向,輕輕一握。
不是攻擊他的身體。
是引動這個鏡像空間的規(guī)則,對著他周身那與“鑰匙”碎片共鳴的能量結(jié)構(gòu),輕輕一“握”。
如同隔空擰動了一個看不見的閥門。
守鏡人周身那穩(wěn)定的能量場,猛地一顫!結(jié)構(gòu)瞬間變得紊亂!他發(fā)出一聲悶哼,身影晃動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種無形的沖擊。
“你……”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你在‘理解’鏡?!”
我沒有停頓。
適應(yīng)了規(guī)則,下一步,就是……利用規(guī)則。
我的身體開始在這片鏡像黑暗中“滑行”,動作迅捷而精準,每一次移動,每一次抬手,都完美契合這個世界的法則,甚至能借助鏡像的偏轉(zhuǎn),輕易避開守鏡人試圖發(fā)起的、在我新認知中軌跡清晰無比的攻擊。
我成了這片鏡像領(lǐng)域的主宰。
至少,是暫時的主宰。
守鏡人的抵抗變得越來越微弱。他賴以存在的能量結(jié)構(gòu),在被我完全“看穿”后,變得漏洞百出。
終于,在一次我引動空間褶皺,將他釋放的一道漆黑能量折射回去,擊中他自身后,他的身影徹底變得黯淡、透明。
“……你……通過了……”
他干澀的聲音帶著一絲解脫,一絲復(fù)雜,最終隨著身影一同消散在黑暗中。
在他消失的地方,一點微弱的、帶著純凈“鑰匙”氣息的碎片,緩緩浮現(xiàn),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星辰。
我“滑”到那碎片前,左胸的黑洞傳來清晰的吸引感。
沒有猶豫,我伸出手(鏡像認知中的正確動作),觸碰了那點碎片。
嗡——!
碎片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左胸的黑洞。
黑洞的旋轉(zhuǎn)猛地一滯,然后以一種更加沉重、更加穩(wěn)定的節(jié)奏,開始旋轉(zhuǎn)。體積似乎微微膨脹了一絲,散發(fā)出的“空洞”氣息,也變得更加凝練、深邃。
同時,一段更加清晰的、關(guān)于“鑰匙”和“門扉”的破碎信息,涌入意識。
鑰匙碎片(27)融合……權(quán)限提升……部分規(guī)則解鎖……檢測到其他碎片共鳴……坐標……紊亂……多重鏡像干擾……
信息依舊不完整,但方向似乎明確了一些。
而周圍那絕對的黑暗,隨著守鏡人的消失和碎片的融合,開始緩緩消退。
鏡像的規(guī)則也在逐漸減弱。
感知恢復(fù)正常。
我重新“看”到了外面的古戰(zhàn)場墳場,看到了那些依舊在黑暗邊緣徘徊、卻不敢再靠近的怨念聚合體。
低頭,看向左胸。
黑洞緩緩旋轉(zhuǎn),逆向的錯覺消失了。
但那種對于“鏡”的認知和理解,卻烙印在了意識深處。
我抬起頭,望向虛空。
棋局依舊。
但我這枚棋子,
似乎……
又多看懂了一條棋盤上的……
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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