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猜測,具體如何還不能妄下定論。”
江映梨將簪子塞進連翹手中,吩咐道:“你去工繕?biāo)荆抑启⒌慕橙税阳㈩^的紅寶石撬下來,看看后頭有沒有藏東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有的東西,藏在細枝末節(jié)處,只要一丁點兒就能害人。
鄭寶林哪怕看起來再柔弱無害,她也得多個心眼子。
連翹連忙起身往工繕?biāo)救チ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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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寶林回了啟祥宮,跪在地上向蘇修儀匯報。
“嘉婕妤她已經(jīng)收下簪子了?!?
蘇修儀很滿意,“很好,這幾日再多多來往,爭取陛下去昭華宮的時候你也在場,本宮給你準(zhǔn)備了一套衣裙?!?
蘇修儀說完,蘭湘就把那套衣裙拿了上來。
是一身潔白的廣袖羅裙,衣料輕薄,外罩一層如月光般的薄紗,輕盈似霧,領(lǐng)口處開得很大,穿上剛好可以露出香肩
裙子雖說是白色,但設(shè)計別有巧思,一點兒也不素凈,只會有一股出塵的幽蘭之感。
“要怎么做,不用本宮教你吧?!?
蘇修儀挑起鄭寶林的下巴,掃一下她身上廉價的衣料,譏笑道:“你若是助本宮成了事,本宮大發(fā)慈悲再送你幾身也不是不可,就當(dāng)是喂狗了?!?
殿內(nèi)的宮女都附和著哄笑。
蘭湘把衣服塞進鄭寶林懷中。
鄭寶林磕頭謝恩,抱著衣服回了自已偏殿。
夜里,御前的消息是,今夜陛下誰的牌子都沒翻。
這倒也不意外,畢竟陛下是眾所周知的忙,這兩日都沒人自討苦吃妄圖去御花園這種地方偶遇。
江映梨淡淡嘆息。
從前肅王里,陛下有也早出晚歸,或在書房一整天的時候,但是到底能喘口氣,現(xiàn)在卻是一刻也歇不得。
剛登基這陣子忙過去,總會要好的吧,不然陛下每天都如此勞累,對身體實在不好。
侍寢的事拋在腦后,江映梨聽連翹細說了那根簪子。
“奴婢親眼瞧著匠人把紅寶石撬下來的,里頭的確沒東西,不過以防萬一,我又用這簪子泡了水,拿去給太醫(yī)驗了,都說那水里什么都沒用?!?
“多虧你細心?!苯忱婵滟澋溃澳强磥?,問題不出在簪子本身,料想蘇修儀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
“真是想不通,修儀她都禁足了,不好好待著,還要弄這些彎彎繞繞的做什么?!鼻锵疾粷M道。
江映梨眼睛又亮了亮,“秋霞啊秋霞,你可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正是因為她被禁足了,所以才要搞些小動作,免得她禁足的這一月里,宮里出了個寵妃壓過她去怎么辦?!?
“所以她就讓鄭寶林與小主來往,借機截寵,把陛下往啟祥宮引?!真是歹毒,虧得小主還幫了鄭寶林,她竟然恩將仇報!”
秋霞憤憤不平,眼神幽怨地看向連翹,“都怪你勸小主去救什么人,什么交好,只引來了一個白眼狼?!?
連翹也對鄭寶林分外無語,長嘆一口氣。
江映梨也沉默了片刻,“罷了,簪子沒問題就好,咱們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時刻留意啟祥宮的動靜,若真是截寵,不是害命,那就好辦得多。”
第二天,江映梨主動邀請了鄭寶林來宮里說話。
鄭寶林很是受寵若驚。
江映梨看著她,她面帶微笑,恬靜安適,就像一株柔弱無害的空谷幽蘭。
從面色上,她瞧不出鄭寶林任何的端倪,但是,她斂眸垂眼間那散不去的淡淡哀傷總讓江映梨覺得似曾相識。
那是一種屈于無奈的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