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宮內,章太醫(yī)剛給江映梨把完脈。
“章太醫(yī)忽然前來,可是小主上次問診記錄有什么問題嗎?”秋霞關切地問道。
今日并不是宮里娘娘小主們例行問診的日子。
章太醫(yī)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放心,娘娘身體康健,只不過娘娘近來總是晚睡,怕娘娘內虛,所以來給娘娘開一些進補的藥而已。”
江映梨了然,近來她的確睡得晚。
“有勞章太醫(yī)了?!苯忱娴?。
章太醫(yī)在一旁寫方子,囑咐秋霞怎么煎藥,江映梨看著章太醫(yī),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問出口。
“章太醫(yī),本宮有些疑慮想要問你?!?
“娘娘有何顧慮盡管開口,臣知無不?!?
江映梨咬了咬唇,道:“我可有哪方面不易有孕,若是想要孩子,是否需要專門調理?”
章太醫(yī)微微頓了頓。
這子嗣的事兒,皇上叮囑了,讓他不必告訴充儀娘娘,章太醫(yī)面不改色道:
“娘娘多慮了,娘娘身體康健,于子嗣無礙。”
江映梨蹙了蹙眉,聲音小了幾分:“那正常同房,不承雨露,也不服用避子藥,真的可以,一直避過有孕嗎?”
章太醫(yī)張了張口。
雖說這是違背醫(yī)學常識的,但是他心里牢記陛下的囑托,堅定道:“是的,娘娘,此法可以避孕?!?
江映梨蹙著的眉微微舒展了兩分,微微嘆了口氣。
章太醫(yī)走后,秋霞見江映梨臉色還是有幾分愁容,上前為她捏肩。
“娘娘可是為子嗣的事兒憂心?”
江映梨淡淡搖頭,“倒也不是憂心,就是覺得奇怪?!?
秋霞疑道:“何處奇怪?”
“我方才隨手翻的醫(yī)書,里頭的避孕根本不是我和陛下這么回事兒。有時避子湯都不一定能完全避孕的?!?
光是不承雨露,有孕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但是三年多了,她這肚子一直沒動靜。
何況,最初圓房后的三四個月,陛下根本沒刻意避著孕啊。
秋霞雖然做事細致,但妥妥的黃花大閨女一個,對這事兒是一竅不通的,她驚奇了一會兒,猶豫道:
“娘娘是疑心您是不易有孕嗎?可是,章太醫(yī)都說娘娘身體康健著呢,只是差點緣分吧。”
江映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若是之前她什么也不知道就罷了,只當是陛下不想要孩子。但是看了那醫(yī)書后,她就察覺出端倪。
“倒也不是我不信章太醫(yī),只是,章太醫(yī)沒準兒是怕我傷心哄著我呢?”
秋霞見江映梨的確為這事憂心,便記起來一事,道:“那,娘娘可還記得之前在萬壽宮前,宋昭儀問過小主孩子的事兒,奴婢記得昭儀娘娘說過,她宮里的丫鬟,有兩個是極擅醫(yī)理的,要不咱們去拜訪一二?”
秋霞這么一說,江映梨的確記起來有這么一回事。
當時宋昭儀問她是不是身子不調,她只當是陛下一直在避孕,所以沒放在心上。
左右閑著無事,去瞧瞧也好。
就是不知道,她上次拒絕昭儀娘娘了,這次昭儀娘娘還肯不肯讓她的丫鬟為她診脈了。
“秋霞,你去把那對金鑲玉的鐲子拿來,我要去柔福宮一趟?!?
秋霞應聲去取了。
柔福宮內,宋昭儀正蹬了鞋姿態(tài)豪放地躺在一張貴妃榻上,旁邊的碧水和碧落在喂她吃葡萄。
寒露進來的時候,順手把自家娘娘蹬在地上天各一方的繡鞋撿起來,一邊道:
“娘娘,昭華宮的昭充儀來了,求見娘娘?!?
宋昭儀隨意擺手,“來了就進來?!?
寒露看了她一眼,垂眸應是。
寒露走出去兩步,宋昭儀如夢初醒般從貴妃榻上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