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亢的通傳,所有人都從席位上起身行禮。
江映梨站起來,看到著一襲黑紅相間龍袍的蕭承瀾在二十余宮人和御前侍衛(wèi)的簇?fù)硐麻煵蕉鴣怼?
蕭承瀾神容冷肅,目不斜視,從連廊直直朝御坐而來。
“眾卿眾妃都平身吧。”
江映梨起身,抬眸看時,準(zhǔn)備入座的帝王有意無意朝她看了一眼,很匆忙的一瞥,但江映梨心中雀躍了一下。
乖乖坐好后,江映梨聽到蕭承瀾在例行說些宮宴的場面話。
下面的家眷都在暗暗打量御駕左右兩側(cè)的兩位妃子,這左側(cè)的妃子她們多少都能猜出來,定是宋家的。
至于右側(cè),恐怕就是傳聞中那個王府舊人了吧。
聽說出身很是低微,這得有多受寵才能和宋氏族女一同伴駕?
江映梨能感受到明里暗里的目光在打量她,而且,下面的人比方才她入座時多了不少,但她現(xiàn)在沒那么緊張了,因為陛下就在她旁邊。
聽著陛下的聲音,她心里很安心。
宮宴開始后,御駕下的舞臺有舞姬獻(xiàn)藝,氣氛比剛開場松散了不少,江映梨能大著膽子側(cè)眸看幾眼蕭承瀾。
蕭承瀾神色依舊冷肅,儼然是一副威嚴(yán)的帝王形象。
下面不斷有朝臣朝蕭承瀾敬酒,蕭承瀾便也舉杯。
坐在蕭承瀾左側(cè)的宋婉余光都能看到江映梨不經(jīng)意間的‘側(cè)眸’。
她清咳了兩聲,江映梨的目光被她吸引去,一眼看到朝她擠眉弄眼的宋妃,江映梨面色一燙,趕緊坐好了。
朝臣中,忽然有一道高亢的聲音響起。
“陛下解決了汾河水患的事,兩州百姓不必為天災(zāi)所害,實乃我大鄴之幸?!?
蕭承瀾望向群臣前列站起來的蘇文玥,面色柔和了幾分,“此事何嘗不是蘇愛卿的功勞,同州與亳州監(jiān)察御史已來信,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朕還打算此事徹底了解之后,好好嘉獎蘇愛卿的功勞呢?!?
蘇文玥連連擺手,謙虛道:“陛下這話讓微臣好生惶恐吶。蘇家之臣為陛下分憂,不是應(yīng)當(dāng)?shù)膯幔渴裁醇为?,實在不敢?dāng)?!?
蕭承瀾依舊笑笑,輕聲道:“愛卿如此謙虛,朕也謙虛一回,朕說要嘉獎蘇愛卿,實則,朕也不知還有什么能夠嘉獎給愛卿了?!?
底下的朝臣皆是微微斂眸,為人臣,最忌無可封賞。
蘇文玥絲毫不在意這話里的深意,眼底一片倨傲。
蘇家顯赫,皇帝忌憚又如何?
忌憚蘇家的皇帝多了去了,如今只不過換了個新的而已,百年之后,皇帝在不在說不準(zhǔn),可蘇家一定還在。
哪一任皇帝不是既忌憚蘇家又干不掉蘇家的。
蘇文玥朗盛大笑,沖蕭承瀾舉杯,“不瞞陛下說,臣還真有一事,想求陛下的恩典?!?
“哦?愛卿想求何事?”
蘇文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方才爽朗的笑意不見,一臉擔(dān)憂地看了看屏風(fēng)隔著的宮妃席位。
“臣為陛下效力,是臣分內(nèi)之職,臣只求陛下把嘉獎臣的心意放在臣的女兒身上。”
此一出,宮妃席位上一陣騷動。
眾妃都朝蘇清容看過去,眸光里都有幾分艷羨。
蘇清容當(dāng)即挺直了脊背,神色桀驁,勾起唇角輕慢地笑了笑,一副很得意的模樣。
“聽聞前陣子小女惹了陛下不快,想來是因為她自小被家里嬌養(yǎng),性子有幾分任性而已,陛下屢次罰她,她也已經(jīng)知錯了,陛下何苦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呢?!?
此一出,眾人神色各異,但都垂眸斂去了。
江映梨看著蘇文玥,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