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好狠的心!
福公公見蘇清容臉色灰敗不說話,便上前了一步,將托盤里的取藥記錄鋪陳在桌子上。
“證據(jù)俱全,何苦跟自已過不去呢?”
蘇清容抬眸,恨恨盯著福公公:“本宮沒錯(cuò)!本宮不過是被人算計(jì)!”
福公公笑了笑:“哎呦,瞧您,既然都是戴罪之身了,哪能稱自已為本宮呢。”
蘇清容也冷笑一聲,眼神輕蔑:“福公公,你吃了我蘇家那么多金子,如今真是好一個(gè)落井下石,喂狗還能瞧見狗搖尾巴呢?!?
福公公一貫笑瞇瞇的神色剎那間拉了下來。
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天之驕女,都這般境地了,依舊不慌不忙的。
這是篤定了家里會(huì)救她出去吶。
“那奴才可沒有尾巴,奴才只有耳朵,奴才聽見今日長(zhǎng)慶宮里幾十號(hào)人都求著陛下處死你吶,蘇大人生怕引火燒身,一個(gè)字兒都沒說,那背影,一下老了十歲呦?!?
蘇清容聽到自已爹爹的消息,睜圓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已聽到了什么。
“你胡說!父親豈會(huì)眼睜睜地看我被廢!”
福公公笑著,不再多話。
蘇清容便愈發(fā)崩潰,一袖子揮倒了桌面上的茶杯,撲了一層灰塵的冷茶盡數(shù)傾倒在紙張上。
福公公像是嚇了一跳,趕緊去把那疊紙拿起來,抖了抖水漬,慶幸道“幸好這上面的章子用的是龍泉印泥,沾水不化,不然可壞了大事兒了?!?
而后,他又提醒了蘇清容一句“你一時(shí)想不開不愿認(rèn)罪奴才也了解,東西都擱這兒,什么時(shí)候想開了什么時(shí)候蓋印。明早奴才再來,你若還是沒畫押,那就不是現(xiàn)在這么輕松的了。”
福萬全帶著人走后,蘇清容緩緩轉(zhuǎn)過頭,打量著桌子上的東西。
一疊不知從哪兒來的藥材記錄,一張認(rèn)罪書,一盒印泥。
印泥盒子里,?了一半的水,里頭的印泥已經(jīng)化開,成了一攤像血一樣的東西。
蘇清容覺得刺眼至極,將那印泥盒子摔到地上,可斑駁的紅色痕跡卻更加觸目驚心了。
蘇清容抱頭尖叫。
不,她不會(huì)死,不會(huì)流血的。
爹爹怎么會(huì)不救她呢。
尖叫了一陣子,蘇清容沒有了力氣,跪趴在桌面上,呆滯地望著她面前指認(rèn)她為兇手的藥材記錄。
忽地,她的靈光一現(xiàn)。
福公公方才說了什么?
他說這上面的印章所用的印泥是龍泉印泥,沾水不化。
龍泉印泥,先帝在位早年這東西是御用品,后來因?yàn)榇宋镒龉?fù)雜,產(chǎn)量稀少,供不上用量被停用,也不許流傳于民間,所以,能用得上這東西的人少之又少。
蘇家有先帝賞賜的龍泉印泥,可她根本沒有觸碰的機(jī)會(huì)。何況,她也用不上這東西,所以即便祖父如何吹噓它的貴重,她都很是不屑一顧。
她沒有這龍泉印泥,如何蓋得出這水澆不化的印章?
蘇清容剎那間心亂如麻,她好像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的東西。
這東西蘇家有,薛家必定也有。
是薛太后,是他拿著姑母的私印偽造了藥材記錄嫁禍于她!
當(dāng)初姑母的死,果真跟薛氏脫不了干系,否則,她為何藏著姑母的私印。
她害了姑母還不夠,如今還要拿著姑母的私印來害她!
蘇清容背后冷汗連連,沖到桌前把那疊紙張拿了起來。
薛氏啊薛氏,你百密一疏,她還是拿到證據(j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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