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現(xiàn)在想到那個場景還有些脊背發(fā)涼,端著安神湯喝了下去。
秋霞有些埋怨地看向連翹,“都怪你,新人入宮那天非攛掇著小主去勸架,善緣沒結(jié)上,倒是惹了宮里最不好惹的。”
連翹視線投向偏殿的方向,想到鄭寶林截寵的心思,她也不由有幾分懊惱。
江映梨倒是想得開:“我不后悔救她,別再想了?!?
她看著鄭寶林奄奄一息的樣子,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若沒有陛下,她何嘗不是另一個鄭寶林。
救她,就是救從前的自已。
何況,若是鄭寶林今天真的死了,那這樣的事就會像點燃的鞭炮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
不知哪天,就會出現(xiàn)第二個第三個被逼死的鄭寶林。
不能這樣任其發(fā)展下去,否則這后宮,會變成什么樣子?
此刻,長慶宮中,玄墨跪在地上,把啟祥宮的事情稟告給了蕭承瀾。
蕭承瀾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
自戕么...
歷代以來,自戕在宮規(guī)中是明令禁止的,嬪妃一旦入宮,生死皆歸于皇帝,自戕被視為不敬君權(quán)。
下場如何,白紙黑字也寫得清清楚楚。
“嘉婕妤將她帶回昭華宮了么?”蕭承瀾問道。
玄墨悄悄抬眸看了蕭承瀾一眼,小心翼翼道:“是?!?
蕭承瀾筆尖頓了頓,抬頭看向殿外明燦的陽光。
夜里,蕭承瀾并未翻牌子,徑直從長慶宮移駕昭華宮。
江映梨站在外殿門口迎接他。
“陛下今日來后宮的時間比以前要早些呢?!苯忱娴?。
蕭承瀾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江映梨。
江映梨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從方才進(jìn)殿起,蕭承瀾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陛下?”江映梨忽然有些心慌,難道說,今日啟祥宮的事被陛下知道了?
但蕭承瀾臉上又浮現(xiàn)出笑意,她否認(rèn)了這個想法。
蕭承瀾走近她,牽住她的手,摩挲著她的手心,“今日天熱,悶不悶?”
江映梨搖搖頭,“嬪妾今日出宮走了走,去和鄭寶林說了會話。”
“是么。”蕭承瀾淡淡應(yīng)道,“你倒是和她有緣,從前在肅王府,不曾見你與什么人交好。
江映梨總覺得蕭承瀾這話里有深意,但是她一時想不出是什么。
不過,蕭承瀾都這么說了,江映梨順勢道:
“是啊陛下,鄭寶林與嬪妾出身差不多,從小所見的市井之物是一樣的,聊起來不會牽強,的確有緣,所以...”
蕭承瀾垂著眼眸看她,“所以什么?”
江映梨回握住蕭承瀾的手,“所以,陛下昨夜的話能不能還算數(shù)?。孔蛞故青崒毩譀]考慮好,今日她也有了遷宮的意思,她離嬪妾近些方便走動?!?
看來,是打定主意瞞著他了。
蕭承瀾眸光漸漸幽冷下來。
怎么能瞞著他呢……
從前在肅王府,她可是事無巨細(xì),都會說與他聽的。
“好啊,只不過近處偏殿很多,住哪兒還是讓她自已決定吧,時辰尚早,不若傳喚她過來,仔細(xì)挑選,明日一早朕就下旨為她遷宮?!笔挸袨懙?。
江映梨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硬,但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
“不用這么著急,現(xiàn)下雖然天色尚早,但是啟祥宮離這兒很遠(yuǎn),夜里來回不方便,明日嬪妾問了她再稟告給陛下也是一樣的?!?
殿內(nèi)靜默片刻,蕭承瀾眼神淡漠從江映梨臉上地移開。
“江映梨,下次說謊不要再直勾勾地看著朕,朕就會信你。”
江映梨表情徹底僵硬在臉上,她心慌得不行,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問道:
“陛下...那是什么意思啊,嬪妾哪有說謊?!?
蕭承瀾冷漠道:“平日不敢多看朕,一到說謊的時候,眼睛跟粘在朕臉上似的,眨都不眨一下,生怕朕不知道你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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