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都不敢抬頭看蕭承瀾，五指攥得死緊，指甲都在手心中掐出印子。

蕭承瀾握住他的手，一邊掰開她的手指解救她的手心，一邊問道

“現(xiàn)下可解氣了？”蕭承瀾問。

江映梨從蕭承瀾的話語中聽到的只有問詢，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也沒責(zé)問她摔砸殿里東西的舉止。

她忽然就不怕了。

“陛下要罰嬪妾，干脆就下旨處死嬪妾吧！”

江映梨淚眼朦朧，剛哭完，聲音如泣如訴，憋著一股勁兒，一聽便知是在耍小性子。

蕭承瀾看著她這比從前嬌縱不少的模樣，不禁有幾分恍惚，片刻，他眼底情緒柔和起來。

“朕何時說過你有錯？你生氣了，拿些死物出出氣而已，朕怎會罰你?！?

他慢條斯理地去擦她掛在眼睫上的淚珠，聲音輕輕的，有某種蠱惑的意味。

“這樣不是很好嗎，難過了，就說出來，發(fā)泄出來，讓朕看到，讓朕聽到?！?

讓他知道，她想獨占他…

江映梨微愣，“可這里是長慶宮，陛下真的……”

蕭承瀾眼神淡淡掃過一殿碎片，最后落在江映梨臉上，愈發(fā)幽深。

“別說是長慶宮里的物件了，就算是人，砸了摔了，你要出氣，也隨你心意?！?

江映梨腦內(nèi)閃過許念雅的身影。

她猶豫地反問道：

“真的嗎...陛下真的不生氣，不罰嬪妾嗎？就算是人，嬪妾也真的可以隨意出氣嗎？”

蕭承瀾笑了笑，點頭。

“當(dāng)然，君無戲?！?

江映梨頃刻間眼神就變得凌厲起來，看著碎裂的瓷片，思緒沉沉。

蕭承瀾垂著眸子，靜靜觀察江映梨神色的變化，眼底慢慢流露出欣慰。

他養(yǎng)的花，終于開始長刺了。

不會再被隨意攀折。

在殿外聽到砸摔動靜的福萬全早就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他偷偷往里頭瞧了一眼，卻發(fā)覺陛下神色很平和。

甚至，像是在欣賞什么。

福萬全突然回過味來，感情方才那些東西不是陛下砸的啊，是充儀娘娘砸的。

福萬全一個激靈，趕緊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好了，過來這邊，朕與你好好說話。”蕭承瀾牽住江映梨的手，走上御階，把她抱到龍椅上坐下。

“朕沒有寵幸許念雅，也沒有寵幸蘇清容，朕誰也沒有寵幸，朕只有你，和我們在王府時一樣?！笔挸袨懻f。

江映梨頓了頓，杏眸還漾著水汽，懵然地看著蕭承瀾，似是還沒理解他的話。

“朕記得朕說過，親密的事情，朕只想和你一起，你是忘了，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