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愣住了,遲疑道:“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蕭承瀾長眸凝視著江映梨,眼底情緒晦暗不明,緩緩啟唇“朕在將宮權(quán)交給宋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收回來了。只不過,有人比朕快了一步,把朕捏在手里的把柄,提前捅了出來,朕今日便順勢而為了。當(dāng)然了,謝懷瑜,朕也不會放過,所以,朕不是遂了他的意,朕只是遂了自已的意?!?
江映梨聽得更是一頭霧水:“捏在手里的把柄?什么把柄,陛下難道……早就知道懷玉是謝懷瑜嗎?”
蕭承瀾面色依舊平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朕自然知道。你覺得謝懷瑜真有那樣大的本事瞞天過海么?朕能走到今日,若隨便一個人都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guān),朕也不必做這個皇帝了?!?
江映梨思緒一片混亂。
這就是說,陛下早就知道謝懷瑜在籌謀什么,也默許了。
因?yàn)楸菹滦枰媚笞∷五锬锏陌驯?,如此一來,不管有多少人支持宋妃娘娘掌?quán),都能隨時將這把柄拋出去,順理成章地從她那兒收回宮權(quán),且徹底斷絕她以后再拿宮權(quán)的可能性。
江映梨想清楚原委,垂著眸子,一時有些難過。
“可是宋家向來忠心于陛下,宋妃娘娘管理六宮,勞碌了幾個月,陛下既然知道宋妃娘娘無辜,為何還要對宋妃娘娘如此…”
說到一半,江映梨頓住了。
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不是陛下獨(dú)獨(dú)對宋妃娘娘如此,而是陛下從來都是如此。
從呂才人,梁美人,再到許念雅,陛下何時心慈手軟過?
是陛下總是縱容她,才讓她覺得陛下很好說話。
看著已經(jīng)呆滯到不說話,不知在想什么的江映梨,蕭承瀾的眸光徹底黯淡了下去。
他身影頃刻間就朝江映梨壓過去,緊緊攥著江映梨的手腕,將她往自已的懷里拉,身軀和影子,都完完全全把江映梨籠罩住,似一座無法逃脫的囚籠……
蕭承瀾眼里一片陰翳,聲音也是對江映梨說話時從未有過的冷戾。
“現(xiàn)在你知道了,嗯?”
“朕算計(jì)宋妃,不管她好與壞,朕都算計(jì),朕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覺得朕狠心嗎?那朕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蕭承瀾說話間,用雙指捏住了江映梨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好好看著他,一刻也不能移開目光地看著他。
“朕哄騙蘇清容,讓她愛慕朕,朕好利用她挑撥她與薛家的關(guān)系,朕套她的話將蘇家私庫收入囊中。可朕利用她又厭惡她,所以朕給她下蠱,讓她一靠近朕就頭暈作嘔,讓她有苦難?!?
“朕用盡陰私手段,從不心軟。因?yàn)殡奘腔实?,不,也許跟朕是不是皇帝沒有關(guān)系,是朕本來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江映梨,你今日可又好好地瞧清楚了?”
江映梨感覺捏住自已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她都有些吃痛了,于是,不受控制地,她的眸子里漸漸溢出淚水,說話都帶著顫音。
“陛下這是怎么了?是擔(dān)憂嬪妾怕你嗎,陛下現(xiàn)在好像很不安,要嬪妾抱抱你嗎?”
蕭承瀾難得怔住,周遭橫生的戾氣剎那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他忽然有些無措地看著眼淚漣漣的江映梨,松了捏著她下巴的手指。
“朕……”
蕭承瀾還未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被江映梨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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