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被叛軍抓了?
沈硯臉色一沉,一股怒意瞬間充斥在眼眸之中。
前一刻,他還拒絕為官軍帶路討賊。
下一刻,家人就被叛軍擄走了。
他神色復(fù)雜,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在他腦海中瘋狂沖撞。
先前對陳正初的推脫,并非完全出于自私。
只因坊間在談?wù)撆衍姇r,也有小部分人將其稱為義軍。
沈硯先入為主,只當這些叛軍都是被苛捐雜稅逼得活不下去百姓,是走投無路之人的無奈掙扎。
畢竟都是出身底層,總不至于對同樣貧苦的百姓下手。
卻沒想到,他錯了!
父親滿身傷痕,大哥生死未卜。
再想到剛才縣尉所說,叛軍盤踞商道,劫掠鄉(xiāng)民。
哪算什么義軍,不過是一群毫無底線,凌虐窮苦的畜生。
他抬起頭,眼中的殺意宛如實質(zhì)。
與此同時,陳正初一臉凝重,扶著沈相遠急聲問道:
“老丈,你可還記得那叛軍出自何方,有多少人,往哪個山頭去了?”
沈相遠無助地哭喊道:“大老爺,叛軍就在安和里雞鳴村,小人只顧著逃命,根本管不上那些?!?
“安和里?又是安和里!”
陳正初臉色劇變,猛地轉(zhuǎn)身,官袍帶起一陣勁風(fēng),對著旁邊的典史喊道:
“還愣著做什么?快,點齊人手,隨本官趕赴安和里!”
一聲令下,來自縣衙的眾人頓時忙碌起來。
腳步聲、呼和聲,亂成一片。
陳正初沒再多說,深深看了沈硯一眼,便在典史的陪同下火急火燎地向外趕去。
“爹,嫂子,你們放心,我一定把大哥平安帶回來。”
沈硯安慰了二人,又看向眼眶泛紅的蘇婉卿。
“婉卿,爹和嫂子就拜托你和芷柔來照顧了?!?
蘇婉卿重重點頭,淚水從臉頰滑落。
沈硯沒有耽擱,連忙轉(zhuǎn)身向著沈家老宅沖去。
再出來時,曲弓與箭囊已然挎在身上。
他目光沉穩(wěn),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殺意,大步流星沖向村口。
村口處,人馬集結(jié)。
李德友帶著村中幾個富戶在一旁躬身侯著。
在典史、林捕頭的簇擁下,陳正初正要登上馬車。
沈硯腳步急促地趕了上來,徑直來到了陳正初的身旁。
“縣尉大人,沈硯愿為前驅(qū),帶領(lǐng)官軍進山清剿叛賊?!?
陳正初動作一頓,眼中精光爆射。
等的就是這句話!
然而下一刻,沈硯目光一轉(zhuǎn),掃過李德友和林以專,最終又定格在陳正初的臉上。
“不過,在我進山期間,我的家人,以及李三江一家不能有半分閃失?!?
“還請大人護我親朋周全,以解我后顧之憂?!?
這是他唯一的請求。
“好!”
陳正初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鋒指天。
“本官向你承諾,你離家后親人朋友若有半分閃失,無論涉及何人,本官必誅其滿門,雞犬不留!”
此一出,如同雷霆震動。
李德友身軀一顫,差點兒癱在地上,再也不敢有絲毫想法。
林以專更是頭皮發(fā)麻,出了一頭冷汗。
沈硯內(nèi)心大定,抱拳一禮。
陳正初收了長劍,從腰間解下腰牌遞給沈硯。
“這腰牌贈你,見物如見本官,可向沿途巡檢出示,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