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內(nèi)。
那名漕丁按照沈硯所說,將事情通報了一遍。
一旁的王彥成臉色微變,這周世杰前腳剛剛劫了木料,沈硯后腳就追到了碼頭。
就這么直接找上來了?
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他只是丟了一批木料,竟敢單槍匹馬地來我漕幫?”
周世杰也沒想到沈硯會找上門來。
不過再轉(zhuǎn)念一想,這里可是碼頭,是漕幫的地盤。
不說幫內(nèi)十把尖刀,個頂個都是拳腳狠辣的好手。
單是那三百多兄弟往碼頭上一站,他就不信沈硯能拿他怎么樣。
“這里畢竟是我漕幫碼頭,不管他沈硯想做什么,也該給我三份薄面?!?
想到這里,周世杰頓時變得底氣十足。
他神色平靜,看了一眼身邊的王彥成。
“王兄,那沈硯找上門了,你是要暫避一時,還是與我去會會他?”
王彥成臉色微變,“他只身上門來,難不成有什么倚仗?”
“王兄放心,這里可是我漕幫碼頭,除了三百兄弟之外,還有響當當?shù)氖鸭獾?。?
“就算他沈硯是個七品官身,諒他也不敢太過放肆?!?
王彥成點了點頭,當即挺直腰板,“走,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他敢行兇傷人?!?
不多時,二人走出工坊,隔老遠就看到沈硯負手而立。
一旁的漕幫管事陪著笑臉,“沈大人稍安勿躁,您看,我家少當家已經(jīng)來了?!?
站在沈硯身側(cè)的張金生側(cè)目看去,連忙伸手指認。
“東家,當先的那人就是周世杰,就是他搶的木料?!?
沈硯目光一寒,眼底的殺意向著周世杰傾軋而下。
周世杰心下一凜,只覺得那眼神仿佛是一頭兇厲的猛虎。
他心中那股底氣在頃刻間蕩然無存,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明明周遭都是他漕幫弟兄,可這股凝視卻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周世杰,你強搶巡山衛(wèi)營房木料,按大乾律,當梟首示眾!”
話音剛落,一記飛刀便瞬息而至。
周世杰還沒反應(yīng),只感到耳際一涼,左邊耳朵便已應(yīng)聲掉落。
劇痛襲來,鮮血四濺,染紅半邊衣肩。
“啊——”
周世杰慘叫一聲,踉蹌著向后退去。
一旁的漕幫管事瞬間懵了。
連帶著周遭的船工、漕丁都愣在了原地。
他們根本沒想到,沈硯竟敢在漕幫碼頭上對漕幫少當家下殺手。
“大膽!”
漕幫管事怒喝一聲,就要帶人圍攻上來。
陸昭上前,一招便將那管事強踩腳下,手中的腰牌對著四周亮了一圈。
“官府辦案,想死的都給我上前一步?!?
正要沖上來的那些漕丁頓時縮著腦袋向后退去。
王彥成臉色劇變,強壓下心中的驚駭冷喝道:“沈大人,你說周世杰強搶官料,證據(jù)呢?縱是你身為七品命官,也沒有生殺予奪之權(quán)?!?
“證據(jù)?船工坊里的那堆木料就是證據(jù)?!?
王彥成不禁冷笑,“呵,你又怎么證明那批木料就是你所說的官料?”
沈硯眼底頓時兇光迸射,“你算什么東西,也配來質(zhì)問我?”
“我乃天津特授的七品命官,按大乾律捕殺嫌犯。”
“再有阻攔者,一律按從犯處置!”
“給我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