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江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先前不賣吧,你非讓我出價。
現(xiàn)在出了價,你又不樂意。
看著李勝臉上的怒意,李三江一臉無奈,硬著頭皮解釋起來。
“你看,這囊衣完整,油潤發(fā)亮,隔著網(wǎng)兜都能聞到醇厚的香氣!”
“再加上祖?zhèn)鞯年幐煞ㄗ?,材料、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半點藥性都沒走漏!”
“十五兩銀子,已經(jīng)算是很公道了。”
李勝瞪著雙眼,對這些話充耳未聞。
在他看來,即便這是一整個完整的麝香囊,七八兩銀子也就頂天了。
哪兒能去到十五兩?
另一邊,變了臉的還有王友轍。
他臉色陰沉下來,目光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在他看來,李三江先前唉聲嘆氣,不斷推脫,現(xiàn)在又突然獅子大開口,明顯是處心積慮地憋著使壞。
對方看向他的目光滿是算計,沒有絲毫敬畏,分明就是想趁機宰他們一筆。
“老東西,你窮瘋了?”
他臉上那點假客氣瞬間凍結(jié),一股深刻的嫌惡從話音之中透出。
難怪這老腌臜的眼神總是充滿市儈,感情是看他從縣城來,出身優(yōu)越,把他當(dāng)成可以隨意宰割的冤大頭了。
王友轍冷哼一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他是誰?
他可是林捕頭的妻弟,在縣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里走在街上,誰不敬他三分?
今日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居然被一個泥腿子訛詐,傳出去他的臉還往哪兒擱?
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
“好你個泥腿子,竟敢跟小爺我玩坐地起價的把戲?”
“李勝,不用廢話,給他五兩銀子,麝香囊直接拿走?!?
“錢貨兩清,愛要不要!”
王友轍的突然爆發(fā),連李勝都嚇了一跳。
他愕然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對方先前那副道貌岸然的姿態(tài)已經(jīng)被怒火撕得粉碎。
進村時還端著高人一等的架子,教訓(xùn)他不要仗勢欺人,免得壞了名聲。
現(xiàn)在這又是哪一出?
他不禁感到可笑,一股難以喻的荒謬感從心底冒出。
好你個王友轍,翻臉竟比翻書還快?
感情先前那些大道理不是說給我聽的,是給你自己壯聲勢的吧?
早就聽聞縣城里那些大戶人家,當(dāng)面一套背地一套。
可像王友轍這樣轉(zhuǎn)換自然,理直氣壯的,他還真是頭一回見識。
真是......開了眼界了!
心里吐槽了幾句,李勝手上可沒閑著。
掏出五兩銀子扔在地上,他瞪著雙眼厲聲呵斥。
“李朔!把麝香囊交出來!”
若是放在以往,就這么一瞪眼,一呵斥,李朔就得嚇成一個鵪鶉。
可這兩天李朔跟著沈硯不僅見了世面,更是見了血,還親手處理了死人。
毫不夸張地說,李勝此刻展現(xiàn)的這點兒手段,根本沒有什么威懾。
李朔不僅不怕,眼底反倒是涌上一抹怒意。
“李勝,這麝香囊是硯哥兒的,你真打算強搶嗎?”
“勸你一句,你若是真敢動手,等事情鬧大了你扛不住。”
李朔底氣十足。
連縣城王員外的兒子都栽到了沈硯手中,你區(qū)區(qū)里正的兒子算個屁啊。
李勝臉色頓時一沉。
沒想到李朔居然硬氣起來了?
還敢說他扛不?。?
他有什么扛不住的?
李勝眼底迸發(fā)出一抹兇光,二話不說,一拳砸在李朔臉上。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今天老子真就搶了,你又能奈我何?”
這麝香囊他看上了,今天必須要拿走。
只要事情不出東和里,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怕。
他爹可是里正!
另一邊。
沈家老宅。
沈硯正坐在柴房門外劈著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