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斷仙道,先毀其根。
根者,巫祀之骨。藏于皇陵,封于巫墓。
信息流的沖擊,讓張帆的大腦刺痛欲裂,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吼,鼻孔中流下兩道溫?zé)岬孽r血。
“張帆!”朱淋清見他狀態(tài)不對,急忙扶住他。
那“行走者”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它鎖定了張帆。在它的感知中,這個人類身上,剛才一瞬間泄露出了一絲與“契約”根源相關(guān)的氣息。
這是比清除“障礙”更優(yōu)先的指令。
它再次“閃爍”,目標(biāo),張帆。
“走!快走!”癱軟在地的賀清源,此刻卻迸發(fā)出一股求生的力量,他指著張帆,聲嘶力竭地喊道,“它不是沖我來的!是沖你們!是那份密卷!”
朱淋清一把將張帆推到身后,雙手一錯,十指間各自夾滿了閃爍著不同顏色光澤的毒針。她很清楚,常規(guī)的毒沒用,現(xiàn)在只能用那些以毒攻毒、能侵蝕能量的“禁藥”。
“來不及了!”她對張帆低吼,“想辦法,毀了這里!”
毀了這里?
張帆晃了晃劇痛的腦袋,腦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他看著那步步緊逼的“行走者”,又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賀清源,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
“所長大人,想活命嗎?”張帆的語氣急促而猙獰。
“想……想!”賀清源被他嚇得魂飛魄散。
“密卷可以給你!”張帆吼道,“但不是現(xiàn)在!你要帶我們?nèi)ヒ粋€地方!”
“行走者”已經(jīng)近在咫尺,骨刃高高揚(yáng)起。
朱淋清一咬牙,雙手齊出,數(shù)十枚顏色各異的毒針如天女散花般射出,形成一張綿密的毒網(wǎng),罩向“行走者”。
毒針在接觸到“行走者”的瞬間,紛紛爆開,化作五顏六色的毒霧。這些毒霧并非飄散,而是如同活物般,死死地吸附在“行走者”的體表,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腐蝕聲。
“行走者”的動作,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遲滯。它那陶土般的皮膚上,被腐蝕出了一個個斑駁的坑洞。
“我的‘化尸水’和‘蝕骨煙’!”朱淋清喘著氣,“撐不了多久!”
“去哪?”賀清源顫抖著問。
張帆的眼睛里布滿血絲,他盯著賀清源,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個字,那聲音不大,卻像兩記重錘,砸在賀清源和朱淋清的心頭。
“皇陵。”
賀清源的臉色瞬間比剛才見到怪物時還要難看:“你瘋了?那里是禁地!禁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有皇室供奉的高手坐鎮(zhèn)!”
“王家的‘仙道’,根子就在里面。”張帆抹了一把鼻血,將那份灼熱的密卷殘片死死按在胸口,“不毀了它,我們跑到天涯海角,這些怪物都會跟著我們。你,也永遠(yuǎn)別想安生?!?
他看向朱淋清:“你信我嗎?”
朱淋清看著他血紅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個正在被毒霧腐蝕,卻依舊一步步走來的怪物。她沒有問為什么,只是干脆地回答:“信?!?
“好。”張帆拽著賀清源的衣領(lǐng),將他從地上拎起來,“所長大人,你的交易,現(xiàn)在加一個條件。帶我們進(jìn)皇陵。辦到了,密卷的原件,就是你的。”
“不可能!我沒有那個權(quán)限!”賀清源絕望地大叫。
“你有?!睆埛埔曋?,“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所長,有巡查天下之權(quán)。每年秋祭之前,所長臺都有一次核查皇陵祭祀規(guī)制的權(quán)力。雖然只是個過場,但那是你唯一能光明正大進(jìn)入皇陵的機(jī)會。”
賀清源的身體僵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幾乎被遺忘的職權(quán),竟然被張帆一口道破。
此時,“行走者”體表的毒霧漸漸散去,它抬起了那只被腐蝕的坑坑洼洼的手臂,骨刃依舊鋒利。
“沒時間了?!睆埛穆曇羧缤皫覀?nèi)?,我們幫你解決它。不帶,我們現(xiàn)在就走,你自己留下來跟它談。”
說完,他拉著朱淋清,作勢就要破窗而出。
“等等!”賀清源發(fā)出了杜鵑泣血般的悲鳴。他看著那再次開始移動的怪物,崩潰了。
“我?guī)?!”他喊道,“我?guī)銈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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