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什么時候有這么機靈的傭人了?這么多雙眼睛都沒瞧見客人渴了,就你心細。說吧,想要什么獎勵?”
這話聽著是夸贊,尾音卻裹著冰碴子。
小林的背影猛地一僵,蘇婉清瞬間明白過來。
想必上回幫她解圍,這姑娘怕是沒少受刁難。
果然,小林猛地轉過身,臉色漲得通紅,身體止不住地發(fā)抖,對著蘇婉寧深深鞠躬:“阿寧小姐,對不起!”
蘇婉清將未動過的水杯放回茶幾,聲音清冷:“我還沒喝,不必為難她?!?
“婉清姐這是說什么呢?”
蘇婉寧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語氣陡然委屈,
“我明明是想獎勵她,怎么就成針對了?這水都端來了,你又放回去,傳出去豈不是要說我們蘇家連杯水都吝嗇?”
蘇婉寧的目光倏地轉向小林,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溫和實則淬著寒意的笑:
“你這是做什么?我何曾針對過你?嚇成這副模樣,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還當我平日里苛待你呢?!?
這話像根細針,精準地刺中了小林緊繃的神經。
她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雙手死死攥著衣角,指節(jié)泛白,聲音打著顫卻仍要強撐著擠出笑意:
“沒、沒有的事……阿寧小姐待我們,向來、向來親如朋友,怎、怎么會苛待我……”
蘇婉清看著小林這副明顯是應激反應的模樣,心頭一沉。
她與謝可欣相處日久,耳濡目染也懂些心理學。
這分明是受過驚嚇后,對特定對象產生的本能恐懼。
想來上次她走后,蘇婉寧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折磨過這姑娘。
一股怒意涌上來,她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擋在小林身前,聲音冷得像冰:
“蘇婉寧,一杯水而已,賞也好罰也罷,犯不著拿旁人撒氣?!?
蘇婉寧握著湯匙的手猛地收緊,瓷勺與碗壁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她平日里對傭人雖算不上熱絡,卻也鮮少這般刻薄。
可誰讓這小林上次非要跳出來礙事?
她明明是想撞開衛(wèi)生間的門,偏被這丫頭用“親戚在里面”的借口攔住。
事后她問遍了家里人,壓根沒人見過什么“親戚”。
此刻見蘇婉清護著小林的模樣,答案已然昭然若揭。
蘇婉寧眼底掠過一絲隱秘的得意與玩味。
親眼撞見自己的丈夫親吻別的女人,那種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若不是謝閆塵在場,她真想放聲大笑。
她的目光在蘇婉清與小林之間來回逡巡,隨即眼圈一紅,聲音里裹了淚意:
“我不過是覺得她機靈,想給點獎勵,怎么就成了別有用心?婉清姐,你怎能這樣想我?”
“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你定是還在怪我……怪我和閆塵在一起??赡悴幌矚g我也就罷了,何苦拉著個傭人演這出戲?搞得好像我真的在威脅她一樣……”
“罷了,罷了,”
她擺了擺手,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滑落,
“我說不過你,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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