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廢,剩下的妃子里就屬她位分最高,她背后又是撐起先帝半壁朝堂的薛家,便被登基的肅王尊為太后。
新皇與她關(guān)系太過疏遠(yuǎn),對她和薛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不過,皇帝既尊她為太后,想必心里也清楚,他剛登基,根基不穩(wěn),薛家于他而,是必須要倚仗的重臣之家。
如此想,薛太后臉上,憂慮少了幾分,添了更多傲氣。
“哀家聽聞,皇帝給他那潛邸舊人賜居昭華宮?”
“是,太后娘娘,聽說還配了一個嬤嬤,一個姑姑,四個丫鬟,四個太監(jiān)?!?
薛太后當(dāng)即搖了搖頭,嘆息道“果真不是自小被悉心教育的皇子,做事太過逾矩,不守禮法。嘉婕妤位分過低不堪居一宮主位,也更不夠格得嬤嬤和姑姑在身邊侍候,皇帝卻為她破例。”
夏嬤嬤點(diǎn)頭稱是,“陛下畢竟不是儲君出身,沒有主事東宮直接就領(lǐng)詔登基,對許多禮法有所缺漏也是常事?!?
又道“不過,幸而有太后娘娘在,有您提醒規(guī)勸,陛下以后慢慢就能養(yǎng)成仁君之范?!?
“議論帝王乃是大忌,外人面前,你可不要再這樣說?!?
雖是斥責(zé),薛太后語氣卻并不重。
夏嬤嬤裝模作樣掌一下自已的嘴“是奴婢失,太后只是憂心嘉婕妤會恃寵生嬌罷了,這都是自家話?!?
薛太后眼里閃過幾絲輕蔑“嘉婕妤的事,何須哀家憂心?哀家從前也當(dāng)過后宮新人,最明白帝王的寵愛如曇花一現(xiàn)。嘉婕妤背后沒有倚仗,今日能住昭華宮,后日就能被趕出昭華宮給新寵讓位,恐怕是沒有機(jī)會恃寵生嬌?!?
夏嬤嬤附和道“太后慧眼,瞧得出此女并不是長久之象。”
薛太后并不把江映梨放在眼里,語氣興致缺缺又篤定“皇帝現(xiàn)在還念舊,想要補(bǔ)償陪他吃過苦的舊人,可待新秀入宮,舊情就不值一提了,且等著看她的下場罷?!?
待新秀入宮,佳人三千,亂花迷人眼,對于一個曾經(jīng)落魄得只有一名侍妾的嘉啟帝來說,更是一腳跌入溫柔鄉(xiāng)。
何況,他是皇帝,早晚會明白寵幸世家貴女為自已坐穩(wěn)皇位才是要事。
尤其是,寵幸以薛家為首的世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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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束了一天的宮廷禮儀學(xué)習(xí),江映梨略微有些疲憊。她抱著膝蓋坐在榻上放空,一邊還不忘安慰自已,給自已打氣。
雖然蕭承瀾大部分時間都冷冰冰的,但他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起碼,她在肅王府四年,做錯了許多事,但挨的最重的罰就是被打了…呃,打了兩下。
只要她不做壞事,以后在這宮里,就算有人存心誣陷她害她,到時候,她拼了命抓著他的龍袍號啕大哭喊冤,他還是會明察秋毫的吧!
江映梨拍拍自已的臉。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做好婕妤該做的事情就好,不要胡思亂想。
自已嚇自已。
剛把自已哄好的江映梨聽到外面高聲通傳。
“陛下駕到,嘉婕妤接駕——”
這下早有準(zhǔn)備的江映梨有條不紊地去了外殿,撩了裙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來。
“嬪妾恭迎陛下?!?
蕭承瀾瞧了瞧昭華殿里鋪著的軟毯,才斂了眸子道“起來吧?!?
江映梨時刻謹(jǐn)記著嬤嬤說的優(yōu)雅大方的儀態(tài),指尖微提著裙擺,板著身子從蕭承瀾面前直挺挺地冒上來。
站穩(wěn)后,她還用亮晶晶的眸子仰頭看著蕭承瀾,像是展示完了新技能在等待夸獎一樣。
蕭承瀾沒夸她,只牽了她的手往內(nèi)殿走。
穿著水藍(lán)色輕薄宮衫的江映梨撲騰著小步子跟在一身黑金龍袍的蕭承瀾身后。
進(jìn)了內(nèi)殿,蕭承瀾停下來,張開雙手,垂眸瞧著江映梨。
江映梨看著他的動作愣了愣,腦子里閃過嬤嬤的話——
無論陛下的要求有多奇怪,只要不傷龍?bào)w,又是私下在寑殿,沒有外人,妃子就應(yīng)該滿足。
于是,江映梨趕緊也張開雙手抱了上去,摟住蕭承瀾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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