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兩只眼睛亮亮的:“謝謝陛下。”
蕭承瀾走出偏殿的時候,正殿的聲音已經(jīng)歇止了。
蘇修儀已經(jīng)被帶回去關(guān)著了,其余跪了一地的宮妃都噤若寒蟬。
“都起來吧。”蕭承瀾負手,信步朝殿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淡聲道:“今日你們都引以為戒,謹記呂才人之事,妄圖興風(fēng)作浪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剛起來的宮妃都謹慎地齊聲道:
“嬪妾謹記教誨?!?
“宋修媛,你帶著她們,去萬壽宮拜見太后吧。”
宋婉被蕭承瀾點名,頓了頓,心里有些不爽。
她最是討厭薛家的人,能去拜見就不錯了,干嘛還讓她帶隊。
“宋修媛。”蕭承瀾重復(fù)了一遍,語調(diào)不高但極具壓迫感。
“是,嬪妾遵旨?!彼瓮裰缓泌s緊答應(yīng)下來,暗暗不滿地瞥了一眼蕭承瀾。
蕭承瀾走后,她起身,一甩衣袖,伸出染著紅色蔻丹的指尖,點了點因為方才的事情而亂成一團的妃子們。
“都給本宮站好了,按方才的座位,兩列,快一點,快快快!”
宋婉是一點兒耐心也沒有,吼得一個個妃子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她們才入宮第二天,人都沒認全,根本就不記得方才自已前后的妃子是誰。
越亂越吼,越吼越亂。
服了,一群白癡!宋婉暗自腹誹,再光明正大翻個白眼。
花了一刻鐘的功夫,一支小小的隊伍總算是齊整了,宋婉走在最前頭。
眾人剛走到寶華殿外殿門口,就聞到迎風(fēng)飄來的血腥氣。
而走出殿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更是讓剛緩過兩分勁兒的嬪妃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青石磚上有一條血痕,從杖責(zé)的刑凳開始,一直延伸到遠處,七八個宮女太監(jiān)端著水盆拿著帕子跪伏在血痕兩側(cè)擦洗。
而那已經(jīng)空了的刑凳上,沒有干涸的血跡還在往下滴落,又被一盆清水潑灑,沖淡成了淡粉色。
饒是性格招搖的宋婉也不禁蹙眉捂住了嘴。
若說晨間起來梳妝時,妃嬪們還對拜見太后這件事期待無比。因為這就代表著夜里就可以侍寢了。
但見了這一幕的妃嬪們,心里的期待已經(jīng)被害怕取代。
選秀時遙遙一見的陛下,明明是那樣的君子如玉,如圭如璋,但是,卻也這樣的無情與殘酷。
宋婉帶著人去萬壽宮。太后一身雍容華貴的墨綠宮裝,姿態(tài)典雅地坐在主位。
但是,她那平靜的眼眸里卻有著深深壓制的怒氣。
皇帝竟然在新人入宮第二日就處罰了蘇修儀,真是豈有此理!
七大世家是利益共同體,現(xiàn)在新人里沒有薛家女,那蘇清容代表的就是世家。
他一個沒有根基的皇帝,敢駁蘇家的面子,那就是公然打世家重臣的臉面!
真是反了!
呂才人那招搖的蠢貨是咎由自取,可蘇修儀不過是要教導(dǎo)兩句妃嬪而已,怎就得了僭越的罪名。
嘉婕妤本就不配站在新妃面前訓(xùn)話,何來僭越!
既然皇帝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婕妤懲罰蘇修儀,那就不要怪她給她點苦頭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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