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回來看到主子濕淋淋的,嚇了個半死,偏偏主子還叫不要聲張,先查清楚證據(jù)。
“你不要怕,把你看到的,從實說來?!?
盼兒磕了個頭:“昨日晨會后,小主她走到半路身子疲累,便坐在荷花池邊歇腳,奴婢為小主取水,回來便看到小主渾身濕透跌倒在岸邊,小主說有人推她,奴婢嚇得當場軟了腿!”
這的確是盼兒親眼看到的,所以說得字字屬實,宋婉端詳她的神色,沒察覺出任何心虛作假的跡象。
“看來落水一事是真的,只是,許寶林,你確定是有人推你落水,而不是你自已身子疲勞,不慎跌進去的?你才剛?cè)雽m,又沒與人結(jié)仇,何人有動機害你?”
蘇昭儀冷哼了一聲,打斷道:“宋妃娘娘這話就有失公允了。人心難測得很,許寶林差點被害死,宋妃娘娘卻是明里暗里幫兇手說話,娘娘代理六宮,這樣做,未免太讓諸位姐妹寒心,以后誰還敢找娘娘娘伸冤?”
宋妃一個凌厲的眼刀子沖蘇昭儀掃過去,“蘇昭儀,你還是不要斷章取義了,本宮總得盤問清楚,拒絕捕風捉影,倒是你,安分了些時日又開始頂撞本宮!”
蘇昭儀冷嗤,“不公還不讓人說話了,難怪方才許寶林要找本宮做主呢?!?
許念雅適時抓住蘇昭儀的裙擺,哭喚道:“昭儀娘娘明鑒??!嬪妾倒也不知,本宮與那兇手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害我!所以,嬪妾也想問個清楚呢!”
說罷,許念雅從袖中取出一個折枝梅花紋的荷包,驀地看向坐在末位的鄭蘭兒。
許念雅什么還沒說,鄭蘭兒后背卻已然是發(fā)了一身冷汗。
那個荷包!
她昨日慌里慌張,早就忘了自已還帶了一個荷包,所以丟了也沒察覺到,竟然讓許念雅拿到了。
鄭蘭兒那瞬間沒了血色的臉和慌亂的眼神已經(jīng)很能說明什么。
蘇昭儀頓時道:“哦,看來做賊的人,已經(jīng)心虛了,你說是吧,鄭寶林?!?
鄭蘭兒顫抖著起身,跪在地上,張了張口,沒說得出什么辯解的話。
江映梨覺得奇怪極了。
看鄭蘭兒表情,慌得確有其事,但她不懂鄭蘭兒怎么會害許念雅。
許念雅高舉荷包,幽怨地指著跪在身側(cè)的鄭蘭兒,“這荷包,是嬪妾落水前慌亂之中扯下的,這樣精致的繡功,宮里少有,嬪妾昨日有幸觀摩了諸位娘娘的刺繡作品?!?
“鄭寶林,為什么這梅花的繡法和收針方式,會和你的那幅牡丹群開圖,一模一樣?!你為什么要害我,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如此歹毒!”
眾妃都驚訝的地看著許念雅手里的荷包,那圖案能精美成那樣的,宮里能繡出的的確不多。
而且,看著是和鄭寶林那幅牡丹圖有異曲同工之妙。
“呈上來,本宮要仔細端詳?!彼五?。
許念雅叩首:“請宋妃娘娘著人去取那幅牡丹圖,一比對,便知嬪妾沒有冤枉鄭寶林,鄭寶林推人下水,害人性命,這樣的歹毒的人留在宮里,諸位姐姐如何安睡?請娘娘根據(jù)宮規(guī)嚴懲鄭寶林!”
蘇昭儀樂得見鄭蘭兒去死,笑了笑,高聲道:“八九不離十了,宋妃娘娘,按照宮規(guī),這宮里害人性命的,可都是要以命抵命的,宋妃娘娘可別姑息一個殺人兇手啊。”
鄭寶林終于有了反應(yīng),但不是為自已求情,而是看向蘇昭儀。
她想,若真要一死,死便也罷了,不過死前,她定會竭力一搏,捅了蘇昭儀給她陪葬。
眼見宋妃要差人去抬牡丹圖上來,江映梨思忖了一下。
人,似乎的確是鄭寶林推下水的,若是抬了牡丹圖上來,鄭蘭兒必被處死。
鄭蘭兒若推的是別人倒也罷了,宋妃娘娘按流程辦事,她不會管。
可鄭蘭兒推的是許念雅。
許念雅咎由自取,惡有惡報,別說是她沒死,她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會讓她的冤屈大白于天。
今日情景,太像當年她被許念雅推入水中,還被她倒打一耙的事。
天道好輪回,現(xiàn)在,該她許念雅有苦無處訴,有冤無處伸了。
“慢著?!苯忱娉雎暯赝A怂五愿廊トD的宮人。
她冷漠地看向許念雅,“許寶林就憑一個荷包指認兇手是鄭寶林,未免太過可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