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和白瞬一前一后。
不斷往軍營深處前進。
靠著點的感知,和身上用來偽裝的衣服,他一路都沒被發(fā)現(xiàn)。
還殺了好幾個落單的北莽兵卒。
來到深處區(qū)域,陳木從空氣中聞到一股隱隱的糧食香氣,頓時找到了方向。
循著香氣摸過去,不一會,抵達目的地。
那是一片由數(shù)十個巨大帳篷組成的區(qū)域,周圍有木柵欄圍著。
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草料和糧食發(fā)酵的氣味。
看來這就是北莽人的糧草大營。
正如預(yù)料的那樣,糧草大營周圍看守嚴(yán)密,十步一崗,根本沒有能無聲潛入的縫隙。
大營的門口,還駐扎著一支上百人的精銳甲兵,個個身穿皮甲,身材魁梧。
好消息是夜已經(jīng)深了,他們的警惕性并不高,在營門前的空地上點燃篝火,圍成一個大圈,正興高采烈地聚在一起摔跤賭博。
粗野的吼叫聲、下流的哄笑聲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里傳出很遠。
陳木的眉頭微微皺起,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那群摔跤手的賭注時,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了。
他們的賭注,不是金錢,不是酒肉。
而是一個個蜷縮在泥地里,瑟瑟發(fā)抖的南虞女人。
她們大約有十幾人,身上只裹著破爛的麻布,許多地方甚至無法蔽體。
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泥水和污垢沾滿了她們的臉頰和身體,讓人看不清她們本來的樣貌,只有一雙雙夾雜著屈辱和絕望的眼睛,與阿蓮如出一轍。
一個北莽壯漢將對手狠狠地摔在地上,引來一陣喝彩。
他得意洋洋地走到那群女人面前,像是挑選貨物一般,捏捏這個,踢踢那個,引來周圍更加放肆的哄笑。
女孩們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淚水混合著泥污無聲滑落。
陳木藏身在遠處的陰影中,一動不動。
但他握著腰間的青鯊,指節(jié)已經(jīng)因為過度用力而根根發(fā)白。
一念生殺,萬籟歸寂。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目光越過那些喧鬧的帳篷,最終落在了營地最后方,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帳篷上。
感知告訴他,那里的氣味最復(fù)雜,不僅有糧草味,還有一股濃烈的水腥氣。
“看到那個帳篷了嗎?那應(yīng)該是他們的水源?!标惸镜穆曇舻统恋每膳隆?
“看到了?!?
白葵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你去把毒下到那里的水井里。如果有機會,再下一些到周圍的糧草中。”陳木道,“一千兩銀子。”
“這價格不行。”
白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評估道:“想過去不容易,中間至少要穿過三隊巡邏兵的防區(qū),而且正面那隊人,都是高手?!?
“我去引開他們,你只要趁亂過去就行,很簡單?!标惸镜?。
“你?怎么引?”白葵一愣。
陳木沒有回答。
他只是緩緩地,取下背上那桿用厚布包裹著的虬龍吟鱗槍,握在手中。
然后,他站起身,不再有任何隱藏,就那么一步一步地,朝著營地那喧鬧無比的正門,大步走去。
“瘋了!”
白葵低罵了一聲。
陳木這哪是引開敵人?
他分明是準(zhǔn)備直接向北莽人開戰(zhàn)!
……
陳木走向那團篝火。
每一步都踩在泥濘與草屑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那群正在摔跤取樂的北莽士兵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