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陳木,活活困死在北岸!
“各位大人,盡于此,我想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接下來咱們只談風(fēng)月!喝!”
鄭湘豪爽地大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姬魚貫而入,在樂聲中翩翩起舞。
宴會的氣氛,逐漸達(dá)到高潮。
鄭湘端著酒杯,走下主位,開始挨個敬酒。
他的酒量好得驚人,一圈敬下來,面不改色,引來眾人的一陣贊嘆。
當(dāng)他來到謝公子這一桌時,特意停下腳步。
“謝公子!”
鄭湘笑容親切,“令尊可有好些?”
謝遠(yuǎn)安連忙起身,雙手舉杯,姿態(tài)恭敬地回道:“勞鄭公公掛心。家父上次受了驚嚇,舊疾復(fù)發(fā),至今仍臥病在床,未能親自前來向公公請安,還望公公海涵。”
他頓了頓,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誠懇道:“家父特意囑咐晚輩,一定要代他向公公問好,聊表歉意。公公,晚輩先干為敬!”
“哎,謝公子重了,令尊大人身體為重,咱家省得?!?
鄭湘也飲盡杯中酒,順勢在謝遠(yuǎn)安身邊的空位坐下,擺出一副拉家常的熟稔姿態(tài)。
“說起來,咱家與你謝家,也算頗有淵源。”
他看似隨意地說道,“想當(dāng)年,咱家還在宮中當(dāng)差的時候,可沒少受你們京城本家,尤其是禮部侍郎謝文淵大人的提點(diǎn)。謝侍郎為人謙和,學(xué)識淵博,咱家至今都還感念他的恩情啊。”
這番話,既抬高了謝家,又不動聲色地顯露了自己與京城權(quán)貴的關(guān)系。
“原來公公與文淵叔父還有這般交情,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
謝遠(yuǎn)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喜。
“是啊。”
鄭湘感慨一聲,話鋒一轉(zhuǎn),又落到眼下的局勢之上,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
“如今國難當(dāng)頭,我等身為朝廷命官,自當(dāng)勠力同心,共克時艱。陛下命咱家巡撫滄州,便是要將那北莽蠻夷,死死地拒于渾河之北!
正是因此,咱家才必須要封鎖渾河。謝家在滄州經(jīng)營多年,名下商船無數(shù),還望謝公子回去之后,能跟謝老爺子說說,多多支持咱家的工作啊。”
謝遠(yuǎn)安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鄭公公,恕在下冒昧。那陳木據(jù)說也是個精忠報國之輩,曾在大戰(zhàn)中立下赫赫戰(zhàn)功。如今他堅守肅馬城,抵御北莽,朝廷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此一出。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一下。
鄭湘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斂。
“謝公子。這是陛下的旨意。你難道想抗旨不成?”
“在下不敢。”
謝遠(yuǎn)安連忙低頭。
“哈哈哈!”
鄭湘忽然又大笑起來,拍了拍謝公子的肩膀,仿佛剛才的不快從未發(fā)生過。
“謝公子年紀(jì)尚輕,定是被民間的那些傳聞給騙了!”
“那陳木,咱家可是親眼見過的!”
“此人根本就是個沽名釣譽(yù)之徒!貪財好色,陰險狡詐!他如今占著肅馬城不放,哪里是為了抵御北莽?不過是為了待價而沽,想投降北莽,換個好價錢罷了!”
鄭湘說得煞有介事,周圍的人,也不敢反駁,紛紛點(diǎn)頭稱是。
“是這樣嗎……”謝遠(yuǎn)安還有些不信,但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聲,不敢再和鄭湘爭辯。
就在這時。
鄭湘的目光,落在謝遠(yuǎn)安身后。
那里坐著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衣著寒酸,一直低著頭,自顧自喝酒,顯得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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