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低沉的聲音,在嘈雜的戰(zhàn)場上顯得微不可聞。
下一刻。
一股無形的氣息,以他為圓心,呈漣漪狀向著四面猛然蔓開!
雖然沒有虞靈安真龍?zhí)熳拥募映?,但這街道本就不寬,龍威的范圍,足以覆蓋!
首當(dāng)其沖的,是那些牲畜。
那些訓(xùn)練有素的北莽戰(zhàn)馬,在這股龍威爆發(fā)的瞬間,仿佛感應(yīng)到了某種天敵的存在。
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懼。
“唏律律——!!”
上百匹戰(zhàn)馬同時發(fā)出了驚恐至極的嘶鳴,前蹄高高揚(yáng)起,瘋狂地甩動著身軀,眼珠子都快瞪裂。
不管背上的騎兵如何勒韁繩、如何抽打,這些戰(zhàn)馬都不受控制地瘋狂亂撞、倒退、跪伏!
剛才還整齊劃一的鐵浮屠陣型,瞬間土崩瓦解。
而那些沖上來的人,更是凄慘。
沖在最前面的那批錦衣衛(wèi)和刺客,只覺得大腦像是被一柄重錘狠狠砸中。
意識在瞬間空白。
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連呼吸都忘記了。
雪花懸停在半空,時間仿佛都在這一瞬凝固。
錦衣衛(wèi)指揮使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面孔,還保持著獰笑的紋路,卻僵硬得如同墳?zāi)估锏哪嗨堋?
他手中的繡春刀舉在半空,刀鋒上折射著凄冷的寒光,卻再也無法落下分毫。
就在這一片死寂的僵直中。
“刷——”
最后一把精鐵長槍,被陳木從身后抽出。
他重新站直了身體,身上那原本顯得有些頹然的氣息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殺意。
陳木看著周圍這些像是木偶一樣僵立不動的敵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下一刻。
腰腹驟然發(fā)力,脊椎大龍如弓弦崩彈,帶動著雙臂,將手中長槍劃出一道暴戾的半圓。
“砰!”
一聲悶響。
那名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頭顱,在龍威的僵直中,甚至連驚恐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完,便像是一顆被抽射的蹴鞠,直接炸碎在空氣中。
紅白之物噴濺而出,潑墨般灑在身后幾名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上,滾燙而刺眼。
這只是開始。
長槍如毒龍翻身,借著掃爆頭顱的反震之力,順勢回抽。
槍桿帶著凄厲的風(fēng)嘯,狠狠砸在左側(cè)三名試圖偷襲的天羅刺客腰間。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連成一片。
三人的脊椎在瞬間被抽斷,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對折,如同破布麻袋般橫飛出去,撞入后方的人群,帶倒一片。
直到此刻,龍威的效果才堪堪消退。
世界重新恢復(fù)了喧囂,但那喧囂中,多了幾分凄厲的慘嚎與絕望的驚呼。
“指揮使……死了?!”
“妖術(shù)!這是妖術(shù)!”
恐懼如同瘟疫,在這一瞬間壓倒了貪婪。
前排的錦衣衛(wèi)看著那具無頭尸體緩緩倒下,噴涌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雪地,原本握刀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來啊!”
陳木邁步向前。
靴底踩進(jìn)積血與爛泥混合的地面,發(fā)出“噗嗤”的濕滑聲響。
“別……別怕!他只有一個人!鐵浮屠呢!上??!撞死他!”
一名錦衣衛(wèi)千戶聲嘶力竭地吼著,試圖用音量來掩蓋內(nèi)心的恐懼。
鐵浮屠?
被龍威驚擾的戰(zhàn)馬此刻雖然恢復(fù)了行動,但畜生往往比人更敏銳。
它們感受到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壓迫感,竟是躊躇不敢前,任憑騎手如何用馬刺猛踢馬腹,也只是原地焦躁地刨著蹄子。
既然馬不過來。
那就人過去。
陳木單手拖槍,槍尖在青石板上劃出一串刺目的火星。
他猛地加速,整個人撞入那厚實(shí)的重甲騎兵陣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