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累贅。”
陳木搖搖頭,聲音沙啞得厲害,“是后盾?!?
“后盾?”薛聽雨一愣。
“因?yàn)橹烙心銈冊诤竺媸刂?,知道我有退路,所以我才敢在那萬軍叢中把命豁出去賭一把。”
陳木伸出手,不顧手上的血污,輕輕拍了拍薛聽雨的腦袋,“要是帶上你們,我就有顧慮了。”
薛聽雨身子一顫。
她感受到了陳木手掌傳來的冰涼溫度,還有那種難以掩飾的虛弱。
這個男人,真的是到了極限了。
“將軍??!”
“將軍??!”
這時,馬遲、王二狗、李飛鵬等人也沖了出來。
這群漢子看著陳木這副模樣,一個個大老爺們,竟然都紅了眼圈。
“將軍,俺們……”李飛鵬抹了一把眼淚,“俺們睡得跟死豬一樣,讓你一個人去拼命……俺們真不是人!”
“行了?!?
陳木擺擺手,打斷了他們的煽情,“都別嚎喪了。睡著是好事,說明你們養(yǎng)足了精神?!?
他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薛聽雨眼疾手快,在后面輕輕扶住了他的后背。
“我都快站不住了?!?
陳木苦笑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有什么話,等我睡醒了再說?,F(xiàn)在……給我找張床。”
“快!快扶王爺進(jìn)去!”
笑面佛大聲吆喝著,“紅姑!燒好炭盆!讓那幾個手腳麻利的婢女都候著!”
眾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將陳木迎進(jìn)了無憂樓。
……
三樓臥房內(nèi)。
炭盆燒得極旺,驅(qū)散了陳木體內(nèi)的寒意。
幾個年輕婢女幫陳木褪去身上破碎的血衣,用溫水擦拭身體。
那一盆盆清水端進(jìn)去,變成一盆盆血水端出來,看得守在門口的眾人心驚肉跳。
薛聽雨沒走。
她坐在床邊,親自拿著藥膏,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涂抹在陳木的傷口上。
她的動作輕柔至極,生怕弄疼了他。
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有的深可見骨,有的皮肉翻卷,還有那幾個青紫色的淤痕,那是被重兵器砸擊留下的傷痕。
薛聽雨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這得流多少血啊……”她喃喃自語。
“皮外傷,看著嚇人,不礙事?!?
陳木趴在床上,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倦意。
此時此刻。
隨著精神的徹底放松,那種被藥力壓制的副作用終于全面爆發(fā)。
不僅僅是疼痛,更是一種靈魂深處的枯竭感。
就像是一根被拉伸到極致的皮筋,終于松懈下來,變得軟弱無力。
他的眼皮重得像灌了鉛。
“馬遲。”
陳木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清醒,開口道。
“末將在!”
馬遲一直守在屏風(fēng)外,聞立刻單膝跪地。
“城里的防務(wù)……你去接手……”
陳木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告訴兄弟們……別擾民,一針一線都不許拿,違者殺無赦……”
“還有……魏公公死了……他手下那些錦衣衛(wèi)和天羅……肯定會亂……讓笑面佛……配合你……去清理……”
“至于那些當(dāng)官的……世家……不管誰來找我……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