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洶涌不絕的渾河,河水冰冷刺骨,北岸是插著北莽狼旗的淪陷國土。
西方。
難上青天的西蜀險扼,大理國的象兵正在叢林中穿行,虎視眈眈。
東方。
煙波浩渺的東海,??艿膽?zhàn)船在波濤中起伏,漁民在戰(zhàn)火中哀嚎。
南方。
煙柳畫橋的江南水鄉(xiāng),虞子期正帶著殘余的舊貴族,做著割據(jù)一方的迷夢。
東起東海之濱,西至昆吾雪山,南包百越叢林,北距大漠黃沙。
這就是東西一萬一千七百五十里,南北一萬零九百四里的大好河山。
如今。
這副擔子。
就要挑在自己一個人肩上。
這就是天下大位嗎?
這就是所謂的一國之君?
坐在這個位置上,看到的不僅僅是權(quán)力的巔峰,更是無盡的責任。
若是常人,面對這就千瘡百孔的爛攤子,面對這內(nèi)憂外患的死局,恐怕早已被壓力壓垮。
但陳木沒有。
他的嘴角,反而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里,有著自信,有狂傲,更有著一種想要重塑乾坤的野心。
怕什么?
這天下雖破,縫補便是。
這敵人雖多,殺光便是!
終于,陳木止住思緒。
他微微抬手,聲音清晰。
“眾卿平身?!?
一口濁氣吐出。
這飄飄然的一句話,卻驟然如同有千鈞重擔,落在了實處。
是蒼生黎庶,是天下社稷!
既然坐了這個位置。
這天下的禍福,這萬民的生死。
他陳木,便統(tǒng)統(tǒng)擔下了!
“謝陛下!!”
群臣起身,恭敬肅立。
陳木目光掃視全場,再次開口,聲音威嚴:
“朕今日登基,有些話,要說在前面?!?
“大虞立國三百載,積弊已久,外有強敵環(huán)伺,內(nèi)有門閥橫行,民不聊生?!?
“虞家天子守不住國門,那是他們無能?!?
“但我陳木既然來了?!?
“這規(guī)矩,就得變一變。”
陳木站起身,手扶腰間玉帶,一字一頓:
“傳朕旨意?!?
“其一,改元?!?
“自今日起,廢除‘建康’年號,改元‘勝武’?!?
“以武止戈,勝天半子!朕要讓這天下人知道,這南虞的脊梁,是靠刀槍打出來的!”
勝武元年!
臺下百官心頭一震。
好霸氣的年號。
“其二?!?
陳木繼續(xù)道,“定國策?!?
“即日起,凡有軍功者,不問出身,皆可封將!余宇澄為天策大將軍,統(tǒng)管天下兵馬!”
“同時,重開科舉,但不考八股文章,增設(shè)‘算學(xué)’、‘格物’、‘策論’之科!”
“其三?!?
陳木的目光落在崔家……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世家殘黨的身上。
“整頓吏治,清丈田畝?!?
“四大家族捐獻的錢糧,即刻入庫。這筆錢,一分都不許留,全部用來賑濟災(zāi)民,撫恤陣亡將士,打造軍械!”
“誰敢伸爪子,我就剁了誰的手!”
“剝皮實草,絕不姑息!”
森然的殺氣,讓大殿內(nèi)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此一出,翰林院那幫人臉色大變,而武將和范夏士等實干派則是面露喜色。
這是要變天??!
這是要徹底動搖士大夫的根基!
但……
此時此刻。
又有誰敢反對?
“臣等遵旨!!”
百官齊聲應(yīng)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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