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川落水一事瞬間成了宴會(huì)上眾人矚目的焦點(diǎn),喧囂聲此起彼伏,宮人們慌亂奔走,賓客們紛紛探頭張望。
姜姝寧卻趁著這混亂的間隙,不動(dòng)聲色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和發(fā)髻,步履從容地折返回宴席。
五皇子蕭懷瑾依舊端坐在席間,眉眼間的溫潤(rùn)平靜與周遭的嘈雜格格不入。
姜姝寧走上前,朝他盈盈一拜:“姝寧見過五皇子殿下。”
“姜姑娘!”蕭懷瑾抬眸,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喜,“方才你妹妹說你在荷花池邊迷了路,還特意央了三皇兄他們?nèi)フ夷?,可有此事??
“臣女并未迷路,多謝殿下掛念?!苯瓕幍恍Γ抗饴湓谒砬白郎夏莻€(gè)精致的雕花食盒上,她輕聲問,“殿下,這食盒里的糕點(diǎn),您還未嘗過吧?”
“還沒有……”
“那就好。”姜姝寧松了一口氣,直接拿起食盒道,“這杏仁餅做得不大好,臣女想著先帶回去改進(jìn)了,下次再給殿下做一盒更好的?!?
她說完,又行了個(gè)禮,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蕭懷瑾凝視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露出一絲若有若無(wú)的笑意。
下次……
這意味著,他們還有再此見面的機(jī)會(huì)。
不多時(shí),賓客們陸續(xù)回到宴席間。
姜瑤真見姜姝寧安然無(wú)恙,心中既憤恨又不甘。
三皇子蕭修湛一眼瞥見她,嘴角噙著醉態(tài)的笑,朗聲道:“姜姑娘不是在這兒?jiǎn)??害本皇子白找一?chǎng)?!?
他步履微晃,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走向姜姝寧,目光熾熱如火,直直鎖住她:“姜姑娘,別以為你們姜家抬個(gè)庶女就能把這婚事糊弄過去,本皇子還就娶定你了!”
姜瑤真站在一旁,眼見這一幕,心頭嫉妒如毒蛇啃噬,幾乎要失了理智。
“三皇子醉了。”姜姝寧聲音冷若冰霜,目光如刀般掃向他身后的侍從,“還不快扶殿下回席!”
那侍從被她眼中的寒意震住,忙不迭上前,半拖半扶地將蕭修湛帶回原位。
這一幕恰被高坐大殿的皇帝收入眼底,他眉頭微皺,臉色陰沉,對(duì)身旁的熙貴妃道:“湛?jī)哼@舉止,未免太失體統(tǒng)!”
熙貴妃笑容僵硬,忙賠笑道:“陛下息怒,您有所不知,湛?jī)菏钦嫘南肴⒔吓?,可姜丞相竟將庶女抬作嫡女,想塞給湛?jī)?。湛?jī)翰环?,這才多飲了幾杯,失了分寸。”
“竟有此事?”皇帝語(yǔ)氣驟冷,隱含怒意,“姜丞相好大的膽子,連皇家都敢戲弄!”
一旁的太后慢悠悠開了口:“熙貴妃怕是有所不知,這姜家大姑娘前些日子才向哀家求了一道懿旨,說是要自己做主婚事。她不愿嫁三皇孫,姜丞相又怕拂了你的面子,這才抬了庶女頂上。賞菊宴那日,哀家瞧著三皇孫還挺中意姜家二姑娘的舞姿,私下還送了幅畫給她,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瞧上大姑娘了?”
“母后……”熙貴妃被太后這番話堵得啞口無(w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太后雖未明,卻字里行間都在暗指蕭修湛朝三暮四、反復(fù)無(wú)常。
“原來(lái)如此?!被实壅Z(yǔ)氣淡然,目光卻深邃如淵,“既然是母后賜下的懿旨,那就依姜家丫頭的心意。她若不愿嫁湛?jī)海膊缓脧?qiáng)人所難?!?
“陛下……”熙貴妃還想再辯,卻被皇帝抬手打斷。
“好了,別說了,吃菜吧。”
熙貴妃無(wú)奈,只得收聲。
她遠(yuǎn)遠(yuǎn)望向席間舉止端莊的姜姝寧,心中怒意翻涌。
不就是一個(gè)丞相嫡女嗎,竟敢如此端著!
她堂堂熙貴妃想要的兒媳婦,還能要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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