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貴妃居高臨下,聲如寒霜:“三皇子妃,本宮不論三皇子平日如何驕縱你,但本宮是陛下的妃子,亦是你的庶母!你對本宮出不遜,就別怪本宮不留情面!來人,掌嘴!”
話音剛落,嬤嬤們高揚手臂,狠狠扇向姜瑤真臉頰。
十數(shù)記耳光下來,姜瑤真雙頰火辣刺痛,嘴角滲出血絲,羞憤難當。
“香貴妃,你竟敢如此辱我!”姜瑤真捂著臉,咬牙切齒,“我定要稟告皇祖母,讓她老人家為我做主!”
香貴妃冷嗤一聲:“去吧,本宮倒要瞧瞧,太后是否會為你撐腰!”
處置完姜瑤真,香貴妃款款步入御書房,只見皇帝斜倚軟榻,龍顏倦怠。
他眼皮微抬,聲帶慵懶:“朕隱約聽見喧嘩,究竟何事?”
香貴妃順勢依入他懷中,聲音甜膩如蜜,帶著幾分嬌嗔:“不過是三皇子妃不懂規(guī)矩,硬要闖入覲見,臣妾已命人將她攆走,免得擾了陛下清凈?!?
“哦?是她?”皇帝眼眸微瞇,漫不經(jīng)心道,“她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香貴妃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唇角卻勾起淺笑:“不過是小女兒家的鬧脾氣,無甚要緊。陛下龍體為重,何必為這些瑣事煩心?”
她纖手輕挑,拈起案上玉盞中的丹藥,遞至皇帝唇邊,嬌聲道,“陛下,方才被那不懂事三皇子妃的打斷,臣妾尚未盡興,不如再服一顆,陪臣妾片刻?”
皇帝聞,臉上泛起一絲貪婪笑意,目光在她嬌媚面容上流連:“愛妃如此熱情如火,朕怎能辜負?”
他接過丹藥吞下,眼底欲色更濃……
姜瑤真是一路哭著去慈寧宮的。
她跪在太后面前,淚如雨下:“皇祖母,求您為孫媳做主!三皇子殿下被景王殘害,斷去一臂,孫媳想向父皇求公道,卻在御書房外遭香貴妃阻攔。她誣蔑孫媳失禮,命嬤嬤扇了孫媳十數(shù)記耳光,孫媳的臉至今火辣難當!”
太后端坐鳳椅,神色淡然,語氣卻帶著幾分無奈:“香貴妃平日柔弱溫婉,不似會對人下狠手。想來,她是怕你沖撞圣駕,才出此責(zé)罰。傷在臉上可不行,吳嬤嬤,去取一盒凝脂膏來,替三皇子妃敷上。”
“是,太后娘娘?!眳菋邒邞?yīng)聲,轉(zhuǎn)身步入內(nèi)殿。
姜瑤真心頭不甘,咬牙道:“皇祖母,您被香貴妃蒙蔽了!她絕非柔和之人!她責(zé)罰孫媳,不過因?qū)O媳知曉她那不堪過往!”
太后眉梢微挑,慢聲道:“她的過往,哀家知曉。香貴妃從前是春香樓頭牌,賣藝不賣身,迫于無奈才入宮伺候,說來也是個可憐人?;实奂葘檺鬯?,哀家又何必阻攔?”
姜瑤真冷笑,眼底盡是譏諷:“皇祖母,香貴妃絕非什么貞潔女子!她在春香樓以異香惑人,凡出得起銀子的富家公子,皆可與她共度春宵!她早就是千人枕萬人騎的貨色!”
“放肆!”太后臉色驟沉,聲如寒霜,“三皇子妃何出此?哀家曾命吳嬤嬤為她驗身,分明是清白之身!難道,哀家還會放任一個不干不凈的女子伺候陛下不成?”
“皇祖母,她定是用障眼法蒙混過關(guān)!”姜瑤真急切道,“她怎可能是黃花閨女?”
話音未落,吳嬤嬤手持凝脂膏自內(nèi)殿緩步而出,冷聲道:“三皇子妃是何意?是說老奴驗身有誤,連作假都看不出?還是你想指責(zé)老奴與香貴妃串通,欺瞞太后?”
姜瑤真一驚,忙擺手:“我絕無此意……”
太后目光轉(zhuǎn)厲,慢條斯理道:“吳嬤嬤乃哀家心腹,你是在質(zhì)疑哀家?還是說,你覺得哀家故意縱容香貴妃這等不潔之人入宮,惑圣心?”
姜瑤真心頭大駭,撲倒在地:“皇祖母,孫媳絕無此意!孫媳只是一時情急……”
太后冷哼,鳳目含威:“哀家本來念在你年歲尚淺的份上,不愿和你計較,但你這般口無遮攔、肆意污蔑,合該受罰!來人,將三皇子妃拖下去,杖責(zé)二十!”
“皇祖母饒命!皇祖母饒命啊!”姜瑤真哭喊著求饒,卻無濟于事,被慈寧宮的嬤嬤毫不留情拖出殿外。
念在她三皇子妃的身份,嬤嬤們下手稍有留情,但二十杖下來,姜瑤真還是差點去了半條性命。
她忍受著臀部與臉頰的火辣刺痛,一瘸一拐地往麟閣宮的路上走去。
她百思不解,平日慈眉善目的太后,怎會突然翻臉,如此冷酷無情?
直到踏入殿門的那一刻,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瞬間清醒——
這皇宮,怕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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