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皇后光潔的手腕上。
片刻后,她開口,語氣里是前所未有的篤定:“娘娘,您的身子已無大礙。當年小產(chǎn)雖傷了元氣,但這些年將養(yǎng)下來,虧空早已補足。您之所以遲遲難以有孕,只是因為常年憂思郁結,導致氣血不暢,宮寒血瘀罷了。若您信得過民女,民女有信心,幫您調(diào)理好?!?
皇后猛地抬起頭,那雙死寂的眸子里終于迸發(fā)出一絲亮光,她抓住姜姝寧的手,聲音都在發(fā)顫:“當真?”
“當真。”姜姝寧回握住她冰涼的手,給予她力量,“以后我每日都來鳳棲宮給您施針,再輔以藥浴和食補,幫您活血化瘀,疏通經(jīng)絡。短則三月,長則半年,定能讓您成功懷上龍嗣!”
“好!”皇后眼中的淚終于滾落下來,她反手緊緊攥住姜姝寧的手,神色激動,“若真能讓本宮懷上子嗣,你就是本宮的恩人!是這鳳棲宮的恩人!”
姜姝寧輕輕點頭,心中不由盤算著:若自己真成了皇后的恩人,要回大鄴,應該不會太過難辦吧?
——
大鄴京城,南月首輔趙謙在服用了南月毒師開出的“藥”后,神志漸漸恢復。
恢復神志的那天,姜瑤真急不可耐地趕到夜影閣與他相見。
一提起蕭凌川,他那張儒雅蒼老的臉頓時扭曲,滿是刻骨的怨恨:“老夫平生從未見過這般心思歹毒的畜生!他對老夫的折磨,這筆血海深仇,老夫遲早要與他清算到底!”
姜瑤真心中冷笑一聲,卻面上不動聲色,輕聲問道:“倘若我有法子,能讓蕭凌川死無葬身之地,您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趙謙聞,眼中兇光畢露,急切地問道:“什么法子?快說來聽聽!”
姜瑤真神色陰冷:“在大鄴金鑾殿上,指認他是你與南月公主的親生骨肉!屆時,他身為敵國之子,別說當攝政王,就算是想活著離開大邸都難!”
趙謙重重點頭,聲音低沉而決絕:“好!只要能扳倒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讓老夫說什么,老夫都愿意去做!”
姜瑤真的唇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心底暗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她已經(jīng)將這把鋒利的刀遞了過去,但愿大鄴皇帝別讓她失望。
幾日后,金鑾殿上。
蕭凌川正準備啟奏江南水患之事,尚未開口,龍椅之上的皇帝蕭政賢卻突然出聲打斷,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冷意:“攝政王,朕近日聽聞,你從南月帶回了一位‘貴客’,可此人尚未面圣,便被你藏匿于景王府中,究竟是何用意?”
蕭凌川聞,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緊,聲音卻依舊沉穩(wěn)如冰:“確有此事。此人乃南月首輔趙謙,卻是不折不扣的奸佞之臣。臣麾下探子查得,此人野心勃勃,為謀權篡位,竟親手弒殺了南月皇帝花連城。
他還妄圖借臣之手,吞并我大鄴。臣識破其狼子野心后,將計就計,將其誘至京城,暫囚于府中嚴加看管。前不久,他竟被一群來歷不明的江湖人士救走,如今下落不明!”
“是嗎?”蕭政賢冷笑一聲,眼神如刀鋒般銳利,直刺蕭凌川,“可朕卻聽說,那趙謙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如此急于藏匿,甚至想殺之滅口,莫非是怕自己的身世秘密暴露,動搖你在朝中根基?”
此一出,金鑾殿上群臣嘩然,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起,整個大殿仿佛瞬間被無形的風暴席卷。
蕭凌川面色不變,唇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字字如刀,擲地有聲:“陛下此從何而來?此等謠,不僅是對臣生母的侮辱,更是對先皇的褻瀆!若有真憑實據(jù),臣甘愿領罪;若無,臣懇請陛下莫要輕信小人讒!”
蕭政賢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緩緩抬手,聲音卻驟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既如此,便讓那南月首輔親自與你對峙!來人,將趙大人請上殿來!”
話音未落,內(nèi)侍已高聲應諾,殿外腳步聲漸近,一名面容儒雅卻神色陰鷙的中年男子被帶入殿中。
此人,正是南月首輔趙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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