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渡失守的消息,讓整個南虞王朝人心惶惶。
與此同時,滄州地界,回隆城。
這座渾河南岸的雄關(guān),此刻正籠罩在一片肅殺與恐慌之中。
“報——?。 ?
一聲凄厲的劃破天際,城墻上一個負(fù)責(zé)瞭望的士兵,聲音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北……北岸!渾河上有大軍!正朝我方奔來!”
“什么?!”
守城百夫長李通一個激靈,猛地從地上跳起,跑到城垛旁,眺望遠方。
冰封的渾河猶如一條銀白色的巨龍,橫亙在蒼茫大地上。
而在那巨龍之上,一支黑壓壓的洪流,正以驚人的速度,破開風(fēng)雪,席卷而來!
旌旗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上面的圖騰。
來者何人?!
北莽人又打來了?
是了。
贏無雙此時已經(jīng)逼近京城。
北莽人必然會派出大軍馳援配合。
他們上次雖然被打敗,但北莽人就是那樣,他們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重振旗鼓,卷土重來。
糟了。
現(xiàn)在這城里,可沒有名將啊!
一連串的疑問,伴隨著巨大的未知恐懼,瞬間攫住了李通的心臟。
“不必辨認(rèn)了!”李通臉色鐵青,斬釘截鐵地吼道,“不管是誰,此刻未經(jīng)傳召,直撲我軍事重鎮(zhèn),必為敵軍!”
“敲響警鐘!關(guān)閉城門!全軍上城墻,弓箭手準(zhǔn)備!給我嚴(yán)陣以待?。 ?
“咚!咚!咚!”
沉悶而急促的警鐘聲,瞬間響徹全城。
睡夢中的百姓被驚醒,士兵們從營房中涌出,整個回隆城,在短短一刻鐘內(nèi),變成了一座戰(zhàn)爭的堡壘。
沉重的吊橋在吱嘎聲中緩緩拉起,厚重的包鐵城門緩緩關(guān)閉,門閂落下的巨響,仿佛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城墻上,刀槍如林,箭矢上弦。數(shù)千名士兵緊張地握著手中的兵器,死死盯著地平線上那片越來越近的陰影,手心里全是冷汗。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內(nèi)傳來。
“讓開!都給我讓開!”
伴隨著清朗的喝聲,一隊人馬護送著一輛華貴的馬車,疾馳至城門下。
為首的是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面如冠玉,眼神銳利,正是滄州謝家的嫡長子,謝遠安。
“謝公子!”李通看到來人,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從城樓上跑下,“您怎么來了?此地危險,快快離開!”
“離開?離開誰來迎接我南虞的擎天之柱?”謝遠安非但沒有半分緊張,反而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興奮與激動,他翻身下馬,指著城外,聲音都在顫抖。
李通一愣:“擎天之柱?謝公子……您說的是?”
“還能有誰!”謝遠安指著那已經(jīng)能看清輪廓的軍隊,幾乎是吼了出來,“那不是北莽人,是肅馬軍!那是北境陳木!那是朝廷派來救我們所有人的天軍?。?!”
“陳……陳木?!”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所有守城將士的耳邊炸響。
恐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震驚與狂喜!
是他們!
是那個在肅馬城力挽狂瀾,在渾河以兩百鐵騎沖潰二十萬大軍的陳木!
是他來了!
“快??!”謝遠安興奮得滿臉通紅,“李將軍,立刻打開城門!放下吊橋!你要是怠慢了陳將軍,你我都擔(dān)待不起!”
“是!是!”李通恍然大悟,激動得渾身發(fā)抖,連忙轉(zhuǎn)身嘶吼,“開門!快開門!恭迎陳將軍入城?。 ?
“吱嘎——轟??!”
剛剛關(guān)閉的厚重城門,在一眾士兵奮力的推動下,再次緩緩打開。
吊橋重重砸在冰面上,發(fā)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