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
陳木果然還記著仇!
崔浩的心臟猛地收縮。
“正是崔家長孫。”
崔浩強作鎮(zhèn)定,躬身道,“那孽障之前有眼無珠,得罪了王爺。老臣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實不相瞞,老臣本來是派人去綁他來給王爺請罪的,但那孽障中途跑了,我已派人去追,不日便可……”
“不用那么麻煩了?!?
陳木打斷了他。
“既然你是他爺爺?!?
“子不教,父之過。爺亦同罪?!?
“而且……”
陳木隨手接過馬遲手里的刀。
“我這個人,不擅長跟人斗心眼?!?
“留著你這個老狐貍在身邊,我睡覺不安穩(wěn)?!?
“所以我考慮了一下?!?
“還是殺了比較好?!?
話音落下。
崔浩已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仍不敢相信。
“你要殺我?”
“你敢殺我?!”
“沒有我崔家,你當(dāng)不成皇帝!”
“沒有我崔家,你坐不穩(wěn)皇位!”
“沒有我崔家,南虞不出三月,必亡!”
崔浩一句急過一句。
但陳木動作不停。
抽刀。
出刀。
刀光乍起。
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了大廳昏暗的燭光。
這一刀太快。
快到王若愚等人都沒看清陳木是什么時候拔刀的。
快到崔浩臉上的驚恐表情還沒來得及完全綻放。
“噗嗤——!”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
無頭的頸腔中,鮮血如噴泉般涌出,直沖房梁。
那具身穿紫色華貴官袍的無頭尸體,晃晃悠悠地站立了片刻,然后重重地向前栽倒。
“撲通。”
崔浩。
這個把持南虞朝政三十年,屹立三朝而不倒的權(quán)臣、世家領(lǐng)袖。
就這樣。
被陳木一刀砍了。
頭顱滾落在地,一直滾到王若愚的腳邊。
那雙眼睛還大大地睜著。
“?。。。?!”
王若愚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大叫,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謝文淵和陸慧也是面無人色,若不是互相扶著,怕是也倒了。
他們驚恐地看著陳木。
殺伐果斷。
不講規(guī)矩。
真的說殺就殺啊!
陳木緩緩收刀入鞘。
“咔嗒?!?
刀鐔撞擊鞘口的清脆聲音,在死寂的大廳里格外刺耳。
他甚至沒有去看崔浩的尸體一眼。
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濺到手背上的幾滴血跡。
然后。
他抬起頭,看向已經(jīng)嚇破了膽的三位家主。
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別怕,我也是不是什么濫殺之人,只要你們按約定把錢糧交出來,就不會有事?!?
“至于崔家那邊……”
“就勞煩三位,幫我去抄一抄了?!?
“嗯……這事總要有個牽頭的?!标惸鞠肓讼?,“謝家家主是哪個?”
“是我。”
謝文淵強作鎮(zhèn)定。
“滄州謝家,是你的親戚吧,他們幫過我,是我的朋友?!标惸菊Z氣放緩,“此事,就由你來牽頭,如何?”
“遵……遵命!臣一定辦好!”
謝文淵一愣,連忙點頭。
滄州那邊的謝家,雖然和京城謝家同屬一脈,但距離京城太遠,滄州也并不富裕,所以沒多少存在感。
但今天過后……
得多多聯(lián)系!
……
站在旁邊的笑面佛,看著這一幕,由衷的敬佩。
陳木不僅武力過人。
做事手段,也相當(dāng)狠辣。
先摸清世家的家底。
再殺雞儆猴,把領(lǐng)頭的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