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再次被問出來后,張姨娘不似白天那樣驚慌失措,反倒多了些無奈:“蘭若小姐莫怪,霜兒這孩子年紀小,沒見過世面,總是對小姐的……過去好奇。”
云菅看著張姨娘微微一笑:“是嗎?我的過去,想必不止霜兒好奇,張姨娘也很好奇吧?”
聽云菅語氣冷硬,甄侍郎眉頭擰了起來。
正欲開口說話,朝陽郡主冷冷的聲音就從廳外傳了進來:“張姨娘好奇什么,說出來叫本郡主聽聽?!?
所有人再次轉(zhuǎn)頭,云菅看過去,見朝陽郡主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她發(fā)髻中是慣戴的九鸞釵,衣衫卻特意換了件亮色,應是為了迎合喜慶的氣氛。
只是云菅發(fā)現(xiàn),向來跟在朝陽郡主身邊出面的流螢,今晚竟然沒有出現(xiàn)。身后墜著的婢女,只有驚鵲和拂鶯。
朝陽郡主在甄侍郎對面站定,卻并不看他,只犀利冷漠的盯著張姨娘。
“張姨娘與霜兒不是在禁足中,怎得出現(xiàn)在了我兒接風宴上?”
張姨娘連忙看向甄侍郎,甄侍郎輕咳一聲道:“稚子無心之語,郡主何必放在心上?”
朝陽郡主也不惱,瞥一眼張姨娘發(fā)間的赤金點翠步搖,移開視線道:“我雖是主母,但這后院是老爺?shù)暮笤?,自是老爺說什么便是什么。老爺既是替張姨娘解了禁足,那便就這樣吧?!?
她說完后,看向云菅,神色溫和下來:“蘭若,樂菱,來母親這里?!?
云菅和甄樂菱一同走過去,被朝陽郡主帶著坐下。
朝陽郡主看向右手邊的云菅,柔聲道:“今兒是你的接風宴,你且肆意些。若是有不長眼的人妨礙了你,母親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云菅眼尾掃到張姨娘臉色微變,微微揚唇,笑吟吟的應下。
甄侍郎臉色淡淡,自顧自的先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待二房三房的人都來齊,眾人舉杯,你來我往的寒暄起來。
酒過三巡,甄弘文突然道:“聽聞是皇城司護送蘭若妹妹回京的,妹妹竟與謝指揮使有交情?”
事關(guān)皇城司,眾人都豎起耳朵來聽。
云菅捻著顆冰鎮(zhèn)酸果慢悠悠道:“兄長說笑了,謝大人那般人物,我豈能攀得上?不過是皇城司奉皇命清查連州,順路罷了?!?
“也是?!闭绾胛难垌Φ?,“妹妹都是有婚約的人了,怎會與其他外男接觸呢?說起來,那小公爺?shù)故乔樯盍x重,得知妹妹回京,還特意當街攔車見妹妹一面??梢娒妹玫拿烂?,已經(jīng)眾人皆知?!?
席間霎時寂靜。
云菅手頓住半晌,轉(zhuǎn)頭看向朝陽郡主:“母親,我有婚約在身?”
朝陽郡主冷冷的看了眼甄弘文,這才溫聲道:“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長輩們的玩笑話,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云菅聞,先看向了甄侍郎。
果然,甄侍郎的臉色并不好看,想來不同意朝陽郡主這番說辭。
所以夫妻倆先后赴宴,是因為之前吵了架不歡而散,而吵架的緣故就是這婚事?
云菅慢慢嚼著果子,選擇先按下不提。
但她不提,有的是人想提。
甄樂菱手中銀箸捏緊,小心試探:“母親,怎會是玩笑話呢?不是……不是說了,再有半月國公府就要來下聘了?”
況且,當時說下聘的對象是她,怎么聽甄弘文的意思,這婚事變成了甄蘭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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