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郡主這番話,叫甄樂菱也有些感傷。
她似以往那般倚在朝陽郡主身邊,抱著她胳膊道:“母親,我和姐姐都會好好過日子的,你放心?!?
“只是委屈了你?!背柨ぶ髡f,“二皇子府如今是鮮花著錦,可誰又知,以后會不會是烈火烹油?若不是二皇子非指定你做側(cè)妃,母親定能給你挑個好婚事的?!?
將養(yǎng)了這么大的女兒送去做側(cè)妃,別人瞧著光鮮,實(shí)際內(nèi)里如何,只有她們自己清楚。
甄樂菱聽著,眼睛有些泛紅,心中的酸澀和委屈也止不住的往外溢。
她微垂了頭,嗓音有些啞:“沒事的母親,能做側(cè)妃也很好了?!币愿赣H的性子,今日不是二皇子,明日也會是別的人。
姐姐雖是去沈家做主母,可沈家沒落,沈從戎更是連一官半職都沒有。空有一個爵位,還得等老國公百年后才能傳給他。
這樣說來,二皇子的側(cè)妃,竟倒比這沈夫人要好些。
甄樂菱正想著這些,忽聽朝陽郡主溫聲說:“眼見著你們都要出嫁,想起往日總罰你們跪佛堂,你們可對母親心有怨懟?”
一提起佛堂,甄樂菱的心瞬間繃緊了。
那些酸澀委屈之類的,眨眼煙消云散,只剩十二分的小心翼翼:“怎會對母親有怨懟?母親責(zé)罰我們,也是我們姊妹有錯……”
甄樂菱說著,看了眼云菅。
云菅也一臉誠懇歉疚道:“女兒來京時間不長,本就沒多少機(jī)會承歡母親膝下,卻還時時給母親惹禍,母親能寬宥我,已是女兒之大幸,又怎會怨懟母親呢?”
朝陽郡主打量著二人神色。
一個不舍,一個歉疚,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來。
朝陽郡主按下心中思緒,又溫柔道:“你們跪佛堂那夜,我也一夜未眠。只想著佛堂內(nèi)冷寂、黑暗,你們或許會怕,還會餓、會冷……后來實(shí)在放心不下,便遣流螢去了一趟。”
“流螢回來說,剛?cè)r你們不在佛堂里,后來才出現(xiàn)的。她還覺得奇怪,如今想來,我也覺得奇怪。那會兒,你們不在佛堂的時候,去了哪里呢?”
朝陽郡主的語氣實(shí)在溫柔,溫柔到讓甄樂菱瞬間汗毛倒豎,腦子都仿佛被人重錘了一擊。
流螢姑姑竟知道她們那會兒不在佛堂?
可她們出密道時,流螢姑姑不是才到嗎?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和姐姐不在的?
母親是真的已經(jīng)知道了,還是在誆她們?
甄樂菱悄然攥緊手,竭力不讓自己的表情露出異樣,腦海中快速想著對策。
去了哪里呢?
說是去如廁嗎?可如廁要出小佛堂,外邊的婆子丫鬟必然會看到。
再找那些丫鬟婆子來對質(zhì),謊又是即刻被戳破!
那說去了佛像后面?可密道就在佛像后面,這樣說豈不是不打自招?
怎么辦?該怎么回答?
她心中如萬千螞蟻爬過,正撓心撓肺時,突聽旁邊云菅詫異開口:“???流螢姑姑說我們不在佛堂?那我們能去哪兒?她來時我們在?。 ?
主打一個反問,咬死不承認(rèn)!
甄樂菱一頓,驚覺自己差點(diǎn)被朝陽郡主的思緒帶偏。
她想轉(zhuǎn)頭看云菅,又生怕被朝陽郡主看出來,便也隨著云菅露出訝異神色說:“是啊母親,我們一直在佛堂???流螢姑姑為何說我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