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幽暗潮濕,老鼠亂竄,腥臭味更是令人作嘔。
蘇容卿看到蘇家人的境況,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母親!”
牢頭叮囑了幾聲便走了。
枯坐很久的老王妃看到是蘇容卿,激動(dòng)的想要站起,卻又因坐的太久雙腿發(fā)麻而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掙扎幾次都站不起來。
而那幾人,還在薅著頭發(fā)打。
她氣的怒聲道,“你們不想死,就給我住手!”
滾打在一起的四人這才看到站在牢房外的蘇容卿,頓時(shí)齊齊停了手,又齊齊沖了過去。
“貴妃娘娘,你快讓皇上放了我們,我們都是無辜的,都是不知情的啊?!?
蘇青禾已經(jīng)將老王妃扶了起來。
幾人這才讓開了位置。
看著頭發(fā)灰白,面色蒼老的母親,蘇容卿再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父親……父親他為何要如此啊?!?
陰暗如地獄的大牢內(nèi),只余下她凄婉的哭聲。
老王妃胸口泛起一陣腥甜,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她握著蘇容卿的手問,“蘇巍川……如何了?”
蘇容卿吸了吸鼻尖。
“死了,父親死了!尸體被下令埋進(jìn)了蘇家的祖墳之中。我以為,皇上念及舊情,或許不會(huì)為難蘇家,沒想到……”
她再次垂淚。
“母親,我們難道都不是父親的孩子嗎?他為何不顧我們的死活,如此……如此癲狂??!”
聲聲控訴,讓老王妃忽地吃吃的笑了起來。
笑了許久,忽又破口大罵。
“蘇巍川,你這個(gè)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怎么就死了,我真該將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她喊得凄厲。
眼淚卻奪眶而出。
過往種種,如利刃一層一層割著她的心。
她恨極了,卻又不知去恨什么?
正如蘇巍川所說,陳家、包括三個(gè)女兒的榮華富貴,都是靠著他這位異姓王爺?shù)暮蘸諔?zhàn)功換來的。
都是踏著,那個(gè)叫祁白素的女人的鮮血完成的。
可她又怎能不恨。
自從那個(gè)女人出現(xiàn),蘇巍川便再?zèng)]有碰過她。
數(shù)十年的孤寂,又有誰能懂。
蘇青禾急道,“祖母,您快想想辦法,貴妃姑姑也在,您快想辦法救救我們,孫女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蘇玉蘭此刻也沒有跟人斗個(gè)你死我活的心了,
趕緊附和,
“皇上沒有褫奪姑姑貴妃的封號(hào),還將祖父好生安葬了,這是不是說明,他沒有將蘇家趕盡殺絕的心。姑姑,您快去求求皇上,讓他先放了我們吧?!?
蘇容卿卻搖搖頭。
“皇上不肯見我?!?
幾人愣住。
剛剛?cè)计鸬南M俅纹茰纭?
老王妃心血一陣翻滾,捂著胸口連連咳嗽。
蘇容卿忙上前幫她順氣。
卻看到她嘴角溢出的鮮血,
頓時(shí)更加慌張,
“母親!”
老王妃擺擺手,
“陳家現(xiàn)在如何了?”
“皇上并沒有將他們下獄,但是御林衛(wèi)已經(jīng)封了府門,所有人被軟禁在府中,只等著下一步旨意,連我……連我也見不到老太爺?shù)?。?
蘇容卿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一張傾城的容顏,此刻也憔悴不堪。
老王妃嘆了口氣,伸手從脖頸處摸出一個(gè)小小的福袋。
其上的繡花都已經(jīng)磨損,不知道歷經(jīng)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