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無形的因果之線,從他身上蔓延而出,探入前方那片濃霧彌漫的區(qū)域。
然而,這一次,反饋回來的結(jié)果卻截然不同。
因果之線不再是像之前那樣被直接屏蔽或斬斷。
而是像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泥潭。
無數(shù)紛雜、錯亂的氣息,如同狂暴的信號干擾,瘋狂地沖擊著小紅的力量。
因果之線劇烈地顫抖、扭曲,最終只能勉強(qiáng)確定,楚河就在這片裂谷深處的某個地方。
但具體的方位,卻是一片模糊。
貿(mào)然進(jìn)去,無異于蒙著眼睛闖入一座布滿了陷阱的迷宮。
……
與此同時,斷門山脈深處。
那輛略顯陳舊的旅游大巴,正沿著懸崖峭壁上的盤山公路,不緊不慢地行駛著。
車廂內(nèi),氣氛愈發(fā)沉悶壓抑。
窗外,月色被高聳的崖壁徹底遮蔽,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似乎要將這輛孤獨的大巴車徹底吞噬。
車燈只能照亮前方十?dāng)?shù)米的距離,更遠(yuǎn)處,是深不見底的幽邃。
楚河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嶙峋怪石。
他那戴著黑框眼鏡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稚嫩的臉龐隱藏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車上的其他乘客,大多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他們臉上那種混雜著期待與虔誠的神情,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詭異。
忽然,大巴車猛地顛簸了一下。
緊接著,車速驟然放緩。
“怎么了?”一個睡得迷迷糊糊的中年婦女被驚醒,下意識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前方那被車燈照亮的道路盡頭,不知何時,涌起了一片濃郁得化不開的白色濃霧。
那霧氣,并非山間常見的霧氣,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乳白色,粘稠得如同漿糊。
它們翻涌著,蠕動著,像是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遠(yuǎn)古巨獸,正緩緩張開它的血盆大口。
大巴車一頭扎了進(jìn)去。
嗤——
車窗外的一切瞬間被白霧吞沒,能見度驟降到不足一米。
車燈的光芒在濃霧中被扭曲、散射,形成一片朦朧的光暈,反而讓周遭的環(huán)境顯得更加光怪陸離。
“??!”
有膽小的女乘客發(fā)出了壓抑的驚呼聲,車廂內(nèi)頓時響起了一陣騷動。
“安靜!”
駕駛座上,那皮膚黝黑的司機(jī)沉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騷動立刻平息了下去。
“只是起霧了而已,常規(guī)現(xiàn)象?!彼緳C(jī)語氣平淡,仿佛早已見怪不怪,“穿過這片迎客霧,就到地方了?!?
迎客霧?
楚河的眉梢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
這絕非普通的霧氣。
普通人置身其中,不出半刻便會神智錯亂,三魂七魄被陰煞之氣侵蝕,最終淪為一具行尸走肉。
車上這些乘客之所以安然無恙,恐怕全賴這輛經(jīng)過特殊改造的大巴車。
楚河的目光落在車窗玻璃的邊緣,那里,刻畫著一些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纖細(xì)符文。
正是這些符文,在隔絕著外界那恐怖的侵蝕。
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大拇指上那枚古樸的玉扳指。
原本溫潤的玉質(zhì),此刻卻變得冰涼刺骨。
一絲微不可查的瑩潤光華,在扳指的紋理深處悄然流轉(zhuǎn),將那一縷縷試圖鉆入他體內(nèi)的陰煞之氣盡數(shù)隔絕在外。
楚河的眼神,徹底變得認(rèn)真起來。他緩緩低下頭,鏡片后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
看來,這個地方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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