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青淵對我一笑:“和僵尸不同,僵尸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需要以血為食,但是干麂子是有自己的意識,只要不違背承諾他的話,一般就不會傷人,剛才躺在大廳里的這幾個男人,應該是沒有兌現他們答應干麂子的諾,當他們第二次下井的時候,被干麂子害了,所以身上才會長出膿包腐爛發(fā)臭?!?
    當隱青淵話說說到這的時候,忽然我聽見前面?zhèn)鱽硪魂嚾苏f話的聲音。
    “哥幾個打起精神,有人來了,有人來了,我們有救了!”
    隨著話音落下,我看見我們前面有十幾個黑乎乎的身影,向著我們奔泡而來!
    這黑乎乎的礦洞里,忽然沖出來十幾個黑影,嚇得我趕緊我就往隱青淵懷里躲。
    隱青淵不胖,甚至是有些偏瘦,但是當我往他懷里鉆的時候,他則一手護著我,一手舉著手電筒。
    在他手電筒的光芒照耀下,我才看見向著我們跑過來的,是十幾渾身裹著黝黑的煤灰的中年男人,正團團的將我和隱青淵圍住了。
    這十幾個男人看著都十分的淳樸憨厚,他們的肩膀上都掛著一條已經用的黑乎乎的毛巾,頭上戴著的礦工帽早就已經分辨不出顏色,他們看到我和隱青淵的時候,都笑呵呵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其中一個大哥對隱青淵道:“兄弟,你怎么下來的?可不可以跟上面的人說一下,把我們帶上去?我們的老婆孩子,還在家里等我們回去吃飯呢?!?
    這大哥說完這話的時候,他身后一個年輕的小兄弟說:“可拉倒吧三哥,這兩個小年輕看起來就不靠譜,前幾天我們村里的大壯和二虎,還答應我們說上去找人來拉我們上去了,誰知道他們去了其他幾個礦井挖煤,都沒找人來救我們?!?
    “得了吧,你小子不是往人家身上撒了幾泡尿解氣嘛!”
    頓時,所有的工人全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而現在我才知道,隱青淵說的是對的,躺在大廳里那幾個男人之所以會渾身發(fā)臭流膿,是因為被這小礦工尿了。
    整個黑乎乎的礦洞充滿了活潑歡樂的笑聲,熱鬧非凡,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他們已經是干麂子,誰能想到站在我面前的這些憨厚老實的工人,竟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呢?
    隱青淵很隨和的站在這些礦工的中間,淡淡的笑著,從容的從他口袋里掏出一包煙,然后挨個發(fā)給周圍的礦工,他這煙,我都不知道他啥時候買的。
    那些曠工見隱青淵這么客氣,都不太好意思了起來,紛紛用袖子擦干地上的幾塊稍微平坦的石頭,讓我和隱青淵坐下。
    “各位大哥,這次我們下來,是來送你們走的?!?
    終于,隱青淵說了一句話。
    “送我們回家嗎?”
    “終于可以回家了!前兩天我剛發(fā)了三百塊錢工資還沒告訴我老婆呢,我準備回去給那婆娘一個驚喜!”
    “這一年來咱們天天在礦井里吃喝拉撒的,我都沒見我女兒幾面,這會兒發(fā)了工資,我也要帶她去縣城里給她買頭繩。”
    “三娃哥去縣城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去縣城給我爸媽買點好的!”
    ……。
    大家你一我一語,礦洞里的所有礦工們都在興高采烈的討論著出井后要干嘛干嘛。
    隱青淵默默地聽完大家說的這些話,然后溫柔的說了一句:“各位大哥,黃泉路好走,你們安息吧。”
    當所有的礦工聽到隱青淵說這話的時候,都愣住了。
    一陣洞風吹來,整個熱鬧的礦洞,瞬間寂靜無聲。
    站在我們周圍的所有礦工,在隱青淵話出口的那剎那,灰飛煙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