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初望著花蕪紅腫如桃核的雙眼,心頭泛起一陣酸澀,終是化作一聲輕嘆。
“去收拾收拾罷,這般模樣若叫旁人瞧了去,還不知要編排出多少是非來?!?
花蕪低低應(yīng)了聲“是”,垂首退了出去。
謝南初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正要起身,卻忽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向前栽去,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她的腰肢,將她穩(wěn)穩(wěn)扶住。
她抬眸,正撞進墨硯辭深不見底的眼瞳中。
“你偷聽我們說話?“謝南初臉色驟沉,腿上的劇痛陣陣襲來,她下意識攥緊墨硯辭的手臂,指尖幾乎要掐進他肉里。
墨硯辭立刻察覺她的異樣:“你怎么了?哪里不適?”
“誰讓你偷聽我們說話的?”重生這般重要的事情,居然被別人知道,謝南初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只恨不得弄死他。
“我本是有事尋你,來時你們正在說話……并非有意竊聽。”墨硯辭急忙解釋,扶穩(wěn)她想要喚祁霄前來,又鄭重補充:“我發(fā)誓,今日所聞,絕不入第四人之耳?!?
方才聽到那些話時他震驚不已,本欲回避,卻見她險些摔倒,若不是為此,他原想裝作從未聽過那些隱秘。
一想到她輕描淡寫說出的過往,他只覺心口陣陣絞痛。
那般荒誕離奇的事,他卻深信不疑……還有那個花蕪說的那個男人是誰?為何會幫謝南初?
“發(fā)誓有何用?”謝南初攥住他手臂,眼中寒光乍現(xiàn)。
墨硯辭反手握住她:“信我一次,可行?”
謝南初被他制住動作,氣急攻心之下竟眼前一黑,軟倒下去。墨硯辭一把將她抱起,推門疾呼:“花蕪!快去請祁霄!”
剛凈過面換好衣裳的花蕪聞聲嚇得魂飛魄散,當(dāng)即飛奔而去。
……
謝南初轉(zhuǎn)醒時,發(fā)覺屋內(nèi)聚了不少人。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緊握她手的墨硯辭,他正側(cè)首與祁霄低語?;ㄊ彶辉谖輧?nèi),不遠處還坐著兩人。
她渾身虛弱,懶得多看,索性閉目躺平,聲音微啞:“很嚴(yán)重么?”
“不嚴(yán)重,只是藥力發(fā)作,這段時日你的腿會格外疼痛。這痛楚應(yīng)當(dāng)持續(xù)有些日子了,為何早先不告訴我?我也好轉(zhuǎn)換藥方?!逼钕稣Z氣帶著責(zé)備,更有幾分惱怒。
“痛慣了,沒留意?!敝x南初覺得他這氣生得莫名其妙。
聽她氣息微弱,祁霄再有氣也消了。
墨硯辭緊握她的手一刻不敢放松:“還有哪里不適?都怪我惹你動氣……”
見他眼眶泛紅,謝南初也無力斥責(zé)。以他的身手能悄無聲息潛入,即便她痊愈也未必能取他性命,除非他心甘情愿……讓她殺。
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墨硯辭應(yīng)該還有別的身份,他身邊的人也不會允許這件事發(fā)生。
“都出去吧,我累了?!敝x南初懶得與他多。
“八姐姐,我們才來你就病倒了,可真不巧。本想邀你……”
謝清月話未說完,竟被墨硯辭一把拎起,毫不客氣地扔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