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凱啊何凱！”
羅勇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還沒看出來嗎？徐守鳳這老娘們，就是在明目張膽地欺負(fù)你！看秦書記不在，就使勁作踐你！”
何凱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幾分苦澀，“是因為……外面那些傳聞吧？說我要被換掉了？”
“可不是嘛！”
羅勇一拍大腿，“就這兩天的功夫，下面的處室里都快傳瘋了！說什么你在清江嫖娼被抓了現(xiàn)行，影響極其惡劣，秦書記對你失望透頂，已經(jīng)動了換掉你的心思！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可那件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是有人故意陷害！”
何凱的語氣帶著一絲壓抑的激動。
“他們當(dāng)然知道是假的！”
羅勇打斷他，語氣沉重，“但沒人會在乎真相！何凱，你還不明白嗎？在這個大院里，有太多人不愿意看到一個像你這樣，沒什么深厚資歷、也沒什么強硬背景的年輕人，爬得太快，站得太高！”
“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嫉妒！而且，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秦書記那邊，也會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有時候，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不是因為你無辜，別人就會放過你！”
何凱沉默了片刻，眼神卻愈發(fā)堅定。
他深吸一口氣，“羅處長，其實我很清楚，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何凱行得正坐得直，問心無愧！”
“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期，你小子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羅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我能做的，也就是給你提個醒，背后盯著你的眼睛，多著呢！”
“謝謝你，羅哥！”
何凱真誠地道謝，“明白了，我抓緊時間把這些東西處理完?！?
“要我說，你根本就不用管她！”
羅勇憤憤不平，“就把這堆文件給她原樣抱回去！你看看這個老太婆能把你怎么樣？她還能開了你不成？”
“這樣……不太好吧？”
何凱有些猶豫，“畢竟她是辦公廳主任……”
“何凱！你聽哥哥一句勸！”
羅勇語重心長，“在這種地方，人善被人欺！你今天要是忍氣吞聲幫她做了，她明天就敢騎到你頭上來拉屎！覺得你好拿捏！這口子不能開！”
何凱沉吟了幾秒，點了點頭，“羅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就對了！”
羅勇松了口氣，“那行，你自己把握分寸，哥哥我先下班了，有事隨時電話！”
送走羅勇，何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看著桌上那堆如同小山般的文件，思考了片刻。
最終，他還是動手，以最快的速度，只是大致地將文件按照類別簡單歸攏了一下，并沒有像徐守鳳要求的那樣進行細(xì)致的整理和歸檔。
做完這一切，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何凱關(guān)掉電腦，收拾好桌面，準(zhǔn)備離開。
就在他伸手按下辦公室電燈開關(guān)的一剎那。
“嗡嗡嗡！”
他口袋里的手機拼命地震動起來，屏幕在昏暗中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何凱動作一頓，重新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王輝。
他的心臟猛地一跳，一種預(yù)感襲上心頭。
何凱立刻接通電話，快步走到窗邊，壓低聲音，“王隊長，怎么樣？有結(jié)果了？”
電話那頭傳來王輝刻意壓低，“何秘書，查到了！那個針孔攝像頭的源頭找到了！就是那天晚上闖進你房間的那個女人帶進去的！”
“不過那玩意兒是個廉價的山寨貨，拍攝效果本來就模糊，關(guān)鍵是，經(jīng)過我們秘密調(diào)查和線索比對，把設(shè)備交給那個女人的，是陳曉剛！”
雖然早有猜測，但聽到這個名字，何凱的瞳孔還是驟然收縮。
一股冰冷的怒意從心底升起。
他強壓著情緒，追問道，“那后來那個被剪輯過的、發(fā)到網(wǎng)上的視頻，也是他干的？”
“對！ip地址和發(fā)布賬號的關(guān)聯(lián)信息都指向他！就是他！”王輝肯定地說。
“果然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何凱的聲音冷得像冰，“那你們警方現(xiàn)在打算怎么處理他？”
王輝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語氣帶著無奈，“何秘書，這事兒……有點難辦?！?
“難辦？”
“這調(diào)查是我托了幾個信得過的老同學(xué)，私下里幫忙查的，并沒有正式立案，最重要的是……”
王輝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忌憚，“我們都清楚，陳曉剛背后，肯定還有人！他不過是個被推出來的馬前卒！動了他，很容易打草驚蛇，而且……對方能量不小，沒有確鑿的鐵證和上面的支持，我們很難往下深挖！”
陳曉剛……這個看似跳梁小丑般的角色，終于浮出了水面。
而隱藏在更深處的黑手，他仿佛已經(jīng)能聽到他們得意的獰笑。
“我知道了，王隊長，辛苦你和你的同學(xué)了，這份情，我何凱記下了！”
何凱的聲音異常平靜，“剩下的……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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