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雙好看的鳳眸再也沒有彎起過。
    那張?zhí)焐窆滦前憧±实拿嫒萆?,再也沒有過笑容。
    霍乾念仿佛又回到了“霍少主”的身體里——那個(gè)在云琛出現(xiàn)以前的“霍乾念”。
    如果到這里,花絕還是沒有明白,沒有回過味來,那他也實(shí)實(shí)在在白當(dāng)那么久的霍幫親衛(wèi)了。
    花絕羞愧難當(dāng),問葉峮和不:
    “你倆早就知道,少主是為了保護(hù)阿琛,才故作這一切?”
    葉峮嘆氣:
    “是。但我勸不得你,就得由你鬧幾場(chǎng),旁人才真以為少主厭棄阿琛,傳到公主耳朵里,公主才能信幾分,才有臺(tái)階下?!?
    不也低聲道
    “不這樣怎么辦呢?以阿琛的性格,若知道真相,知道玉家指明要她前去談和,恐怕她一刻都不會(huì)猶豫,自己就要去跳那火坑。”
    愧疚之上更生惱怒,花絕狠狠給了葉峮和不一人一拳頭,而后跑到已經(jīng)準(zhǔn)備入寢的霍乾念的床邊,撲通一聲跪下,紅著眼睛道:
    “少主,我錯(cuò)了!”
    霍乾念擺擺手,自顧面朝里躺下,并不多說話。
    花絕只當(dāng)是霍乾念還在生氣,便對(duì)著霍乾念的脊背道:
    “少主,是我不好!你罰我吧,打我鞭子板子都行,只要你消氣,怎么著都行!”
    “唉……”霍乾念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道:“不用了。今日事多,我乏得很,想睡一會(huì)?!?
    花絕聞,“梆梆”在地上磕了兩個(gè)響頭,起身就朝外走,堅(jiān)決道:
    “我去領(lǐng)十板子,給少主消氣!”
    走到屋門口,花絕突然僵站在原地,又步履遲緩地走回來。
    他滿臉懊悔和心疼,低低開口:
    “哥,你應(yīng)該比我們更難受吧……”
    只有沒人在的時(shí)候,花絕偶爾會(huì)這樣喊霍乾念。
    “哥,現(xiàn)在我知道了,你全是因?yàn)樯岵坏冒㈣≈勒嫦嗳ッ半U(xiǎn),才趕他走……那等打敗玉家那一天,是不是就能叫阿琛回來了……”
    霍乾念沒有作聲,花絕卻清楚看見他的肩膀僵了一下。
    照如今這情形來看,這“有一天”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十年八年……
    不敢再多說話,花絕悄悄退出去。
    他很清楚,葉峮、不……人人都傷心難過,那么作為與云琛朝夕相處,那么疼愛云琛的霍乾念呢?
    只怕那痛楚只多不少。
    而且人人都能隨心所欲地抱怨和思念,唯有親手將云琛“逐出”的霍乾念不能……
    花絕走后,屋里重回寂靜。
    霍乾念慢慢翻過身平躺,神色疲乏又蒼白。
    他抬起手,摸向枕下冰涼的被褥,在那里面摸到一條劍穗,兩顆潤(rùn)涼的南珠……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