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團結(jié)屯南邊的魚塘邊照常熱鬧起來。
壯勞力們扛著鋤頭鐵鍬,推著獨輪車,吆喝聲此起彼伏,陽光灑在他們臉上,映出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李建業(yè)背著手,在塘邊來回溜達,監(jiān)督著工程的進展。
他時不時停下來,跟干活的村民聊上兩句,指點一下哪里需要加固,哪里需要挖深一些,語間總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勁頭。
日頭漸漸爬高,曬得人后背發(fā)燙。
李棟梁賣力地揮著鐵鍬,鏟起一鍬又一鍬的硬塊,甩到塘基上,汗水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淌,浸濕了脖子上的毛巾,但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累。
每隔上一小會兒,他就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拿毛巾擦一把臉上的汗,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地朝村口通往這邊的小路望過去。
那條路上,空空如也,只有被太陽曬得卷了邊的野草。
他心里頭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么。
李建業(yè)正好從他旁邊經(jīng)過,看到他這副伸長了脖子望眼欲穿的樣子,腳步頓了頓。
“看啥呢?”
李建業(yè)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耳邊響起,嚇了李棟梁一跳。
他像是讓了虧心事被當場抓住一樣,趕緊低下頭,手忙腳亂地重新抄起鐵鍬,埋頭猛干起來。
“沒……沒看啥,建業(yè)哥?!彼炖锖貞?,臉頰有些發(fā)燙。
李建業(yè)瞅著他這副模樣,心里跟明鏡似的,還能不知道他在等誰?
他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開口:“行了,別看了,老老實實干活吧,昨天那事兒你還沒看明白?人家一家子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從咱這兒占不到便宜,往后指定不會再來了。”
這話像是根針,輕輕扎在了李棟梁心上。
他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垂著頭,有些喪氣地“嗯”了一聲。
理是這個理,昨天回到家之后,他媽也這么說過,可他心里頭,就是還存著那么一絲不切實際的念想。
萬一呢?萬一英子跟她哥她媽不一樣呢?
李建業(yè)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也懶得再多說,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便邁步繼續(xù)往前巡查去了。
就在這時,遠處的路口,晃晃悠悠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