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可是大人的事兒,同你這個小孩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想太多,只管安心念書,娘是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思舟看著她眼中的水光,還是重重點頭。
自那之后又是三日,宋爾雅只照顧思舟,并不往老太太跟前去,倒是沒再聽到貶妻為妾的話,陳明安又是一連幾日沒有回來,倒是叫她樂得清閑。
偏偏,李家坐不住了。
李嫣兒不想坐以待斃,索性將陳明安想要‘貶妻為妾’的事兒大肆傳揚開來,又借著宋爾雅的名頭哭訴委屈,一來二去,眾人只以為這些話是宋爾雅傳出來的。
一傳十,十傳百,竟是連宮里都有所耳聞了。
御書房里燃著徐徐的安神香。
周宴珩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等從案牘中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江夢璃帶著點心進(jìn)門來。
他不覺皺了眉頭,語氣帶著幾分不快:“你怎么來了?”
“陛下,臣妾聽聞陛下這幾日為了國事操勞,特意做了些點心?!苯瓑袅Э吹剿壑械牟荒蜔?,心涼了半截,卻還是端了端莊的笑,裝作無意道,“說起來,臣妾今兒聽了幾句閑話,不如說給陛下解解悶吧。”
周宴珩本就為了國事操勞,不愿意聽這些閑話,正準(zhǔn)備出打斷,江夢璃便再次開口:“事關(guān)陳夫人?!?
“什么閑話?”周宴珩問道。
江夢璃眼中閃過了幾分狡黠:“外頭都說陳將軍想要貶妻為妾,陳夫人心中不平,便在外頭說陳將軍和自家婆母的壞話,如今鬧得人盡皆知,紛紛指責(zé)是陳夫人不守婦道在先,這才讓陳將軍動了貶妻為妾的念頭……”
她喋喋不休,語間皆是宋爾雅的壞話。
周宴珩卻是不覺想起了那日賞菊宴,宋爾雅的逆來順受,那般順從卻還是不守婦道,那這天底下只怕是沒幾個守婦道的女子了。
只是當(dāng)日她丟下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被貶妻為妾也是罪有應(yīng)得。
他這般想著,可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個意思。
“朕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兒,原來不過是家長里短的小事,貴妃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后宮吧。”
這話一出,江夢璃的臉色都變了。
她原以為讓周宴珩知道這些事情,或許就不會再惦記著宋爾雅了,沒想到卻是換來了一番訓(xùn)斥。
她抿了抿唇,不敢再多。
只是等她一走,周宴珩卻是再也沒了精力去看奏折,腦海里全都是宋爾雅揮之不去的身影。
翌日。
東方破曉,朝堂上莊重肅穆。
周宴珩在滿朝文武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陳明安的身上,聲音低沉:“朕近來聽了些市井間的閑話,當(dāng)朝官員竟然想要‘貶妻為妾’,實在是太過荒唐,這般行失當(dāng),有損官聲的人,如何能做百姓的父母官?”
他雖沒有點明是陳明安,可滿朝文武心知肚明。
更有甚者,竟是當(dāng)面偷笑。
陳明安聞得此話,臉色蒼白,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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